云景深從后視鏡里看著那輛重卡毫無察覺地往前開,車上的士兵拿著武器,警惕地掃視四周,卻完全沒發現他們就在旁邊。
他看了一眼身邊的阮芷行。她臉色沒什么變化,就是呼吸比剛才重了些。
這女人的手段,真是越來越出乎他的意料。
“你這招,消耗大嗎?”他狀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
“還行。”阮芷涵的回答很簡短,沒有多說的意思,“用多了會有點累。”
云景深沒再追問,心里卻有了計較。他需要她的能力,而她,也需要他的身手和對這個城市的熟悉。
阿木的小手冰涼,緊緊攥著她,讓她不得不分出些心神來安撫。
這附近的變異人多了不少,攻擊性也更強。
前面是個丁字路口,拐角后是片開闊的廣場,去大樓正門必須經過那里。這種地方最不好走,連個遮擋都沒有。
云景深停下,身體貼著冰冷的墻,從口袋里摸出一塊鏡子碎片,準備探查拐角后的情況。
就在這時,他的衣袖被輕輕拽了一下。
不是阮芷涵,力道很小。他回頭,對上阿木那雙寫滿焦急的眼睛。
“姐姐,”男孩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很急切,“那邊……有東西。”
他小小的手指著那個安靜的拐角,眼神里全是肯定。
阮芷涵和云景深都停住了動作。
阮芷涵垂眼看著阿木,男孩仰著頭,小臉繃得緊緊的,眼神清澈,不像在撒謊。她悄悄把神識探出去,仔仔細細掃過整個街角,來回好幾遍,什么都沒發現。
那里只有死一樣的寂靜,連風都沒有。
她看向云景深,用眼神詢問他的看法。
云景深也收回了鏡子,對她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鏡子里什么都沒有。
一個經驗豐富的戰士,一個精通玄術的掌門,他們的判斷都是安全。
可一個孩子的直覺,卻在報警。
云景深的目光在阿木緊張的小臉上停了兩秒。他想起在超市里,這孩子用同樣干凈的眼神,怯生生地叫他“哥哥”。那個稱呼,在他冰冷的心上砸開了一圈漣漪。
他見過太多眼神了,瘋狂的、絕望的、狡詐的,就是沒見過這么干凈的。
“信他一次?”他用口型對阮芷涵說。
阮芷涵有些意外,但看到云景深不容商量的眼神,她點了頭。
他沒再遲疑,對著阮芷涵比了一個后退繞行的手勢。他選擇相信這個孩子的“直覺”。
他們沒發出一點聲音,腳步輕得像貓,從另一條堆滿垃圾、散發著霉味的小巷繞了過去。
就在他們剛離開那條街,身影完全隱入小巷陰影里的時候,之前那個安靜的街角猛地爆發出尖銳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