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不是明升暗貶,流放發配嗎?
一時間,朝堂上下的氣氛變得古怪起來。
不少官員偷偷地瞥向站在武將之首,面無表情的顧君澤,眼神里充滿了同情和幸災樂禍。
看來,功高蓋主,皇帝終究還是容不下鎮國公府了。
這是敲打!是警告!
消息傳出宮外,整個京城的貴族圈子都炸了鍋。
前幾日還踏破了顧家門檻,想為自家女兒與顧律說親的媒婆們,瞬間偃旗息鼓,再也不提此事。
“哎,聽說了嗎?顧律要被趕出京城了!”
“可惜了,那么一個風光霽月的探花郎,前途算是毀了。”
“誰說不是呢?去了錦官城那種地方,能不能活著回來都兩說呢!”
茶樓酒肆,議論紛紛,都道是顧家盛極而衰的開始。
然而,太傅府中。
年過花甲的李太傅,捻著胡須,聽著自己學生的匯報,卻是搖了搖頭。
“糊涂啊,他們都看錯了。”
他的學生,如今已是吏部侍郎,聞言不解地問:“老師,此話何意?皇上此舉,難道不是在打壓顧家嗎?”
李太傅端起茶杯,吹了吹熱氣,渾濁的老眼里,卻閃爍著睿智的光。
“打壓?不,這是賞賜。”
“你看著吧,錦官城那個爛攤子,在別人手里是催命符,但在顧律手里,就是一本功勞簿。”
“皇上,這是要讓顧律去鍍一層真正的金。此子若能將錦官城整治妥當,他日回京,前途,不可限量。”
鎮國公府內,氣氛與外界的流言蜚語截然不同。
顧律面色平靜地接受了圣旨。
從頭到尾,他臉上沒有半分怨懟,只有一種坦然。
可他坦然,他妹妹卻不行。
“我不準!”
顧蘭心像一陣風似的沖進楚若涵的書房,眼睛紅得像兔子,一張素凈的小臉滿是淚痕。
她不管不顧地撲到楚若涵身前,抓住她的衣袖,聲音哽咽,帶著一絲絕望的尖銳。
“嬸母!您不能讓哥哥一個人去錦官城!”
楚若涵正看著賬本,被她這一下撞得心頭一顫,連忙放下賬冊,扶住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