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妻二人,從京城來,做些小本生意,糊口而已。”楚若涵的回答滴水不漏。
“京城來的啊。”陳泰漠落下一子,發出清脆的“啪”的一聲。
“織女大賽,辦得不錯。人聲鼎沸,是錦官城多年未有的盛事了。”
他話鋒一轉,終于將目光從棋盤上移開,落在了楚若涵的臉上。
“只是,這等盛事,由民間操辦,終究是亂了些,不成章法。”
“本官想,不如由府衙接手,將所有織工統一管理,評選出的優異者,本官還可以奏請朝廷,授予功名。”
“如此,既是為她們好,也是為錦官城爭光,夫人以為如何?”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實則就是要將織女大賽連根拔起,把所有果實都摘進自己的籃子里。
楚若涵笑了。
那笑意清淺,卻像一把軟刀子。
“大人說的是。但我們辦賽的初衷,就是想讓這些終日勞苦的織娘們,能憑自己的手藝,多掙幾個辛苦錢,也好讓家里的日子好過一些。”
她頓了頓,話語里帶上了幾分懇切。
“若是官府接管,自然是井井有條,可總覺得少了那份人間的熱鬧氣,也怕織娘們拘束,反而拿不出最好的手藝,豈不違了大人為她們好的本意?”
她看著陳泰漠微微沉下的臉,話鋒又是一轉。
“依我看,不如這樣。大人您德高望重,不如來做個最終的見證。”
“待到大賽決出魁首,由府衙出面,為那技藝最出眾的幾人,授予‘錦官織造大師’的稱號,再賞些彩頭。”
“這既是天大的榮耀,也是真正的官民同樂。大人您看呢?”
這一番話,既捧高了陳泰漠,又把他架在了一個“公允”的位置上,讓他根本無法強行插手。
陳泰漠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他盯著楚若涵那張帶笑的臉,終于確定,眼前這個女人,絕非善類。
敬酒不吃,那就是要吃罰酒了。
“夫人說得有理。”他緩緩開口,語氣里的溫度卻在急劇下降。
“只是,本官最近遇到了一件煩心事。”
他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
“本官的兒子,陳景,失蹤了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