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鯉聲音里透著幾絲后怕慌亂:“回大人的話,民女昨日確有要事,但我雖不能回府,卻派了侍女回府傳銀,夫君沒收到傳信嗎?”
最后一句,她問的是趙松和。
趙松和看著棠鯉,想從她臉上找出說謊的蛛絲馬跡,但未果。
他只能不甘地離開視線。
“收是收到了,但那丫鬟說得含糊不清,我怎敢輕易相信?萬一她被山匪收買,回府只為拖延時間該如何是好。”
兩人對視一眼。
不約而同地選擇對畫竹的身份保密。
趙松和怕牽一發而動百身。
他要是說出畫竹是東宮的人,那么眾人就會疑惑,為何東宮的人會成為棠鯉的侍女?緊接著就會牽扯出他和云裳的私情。
所以,絕不能提。
至于棠鯉……她就更不會提了。
眼下無憑無據,就算揭露宗云裳和趙松和的奸情,但只憑一張嘴,又有幾人會相信?
無人會因為她一個庶民的話審問當朝郡主。
屆時,一頂污蔑皇親國戚的帽子扣下來,她小命不保。
時機不對,提也是白提。
“夫君竟是如此想的嗎?”棠鯉神情黯然:“我還以為,夫君知道我去做了何事。”
不知為何,趙松和心里忽然生出一股不妙的預感。
棠鯉抬眸,幽幽地看著他:“夫君當真不記得今日是什么日子了?”
趙松和當然記不得。
他沉著臉,想扯開話題:“無論今日是什么日子,你昨夜都不該夜不歸宿!”
果然,她猜對了。
他不記得了。
真好。
趙松和,這把刀可是你自己遞給我的。
待會兒,別喊痛。
棠鯉以袖掩面,聲音悲涼。
“看來,夫君真的忘記了。”
“今日是婆婆四周年的忌日。”
“四年前,婆母病重時最想見的就是夫君,可夫君卻說學業繁重,實在抽不開身。”
“是以,直到死,婆婆也沒見到你最后一面。”
“那天,我最后一次給婆婆擦身換洗時,卻怎么也無法讓婆婆的眼睛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