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兄長把你扔進這個爛泥坑,是想讓你爛在里面,或者跪著爬回他腳下。”
他轉過身,目光如刀,終于落在了蘇文身上。
“他算錯了一件事。”
“你不是在種糧食。”
“你是在種刀子。”
王沖和鐵牛臉色劇變,握著兵器的手背青筋暴起。
蘇文的身體微不可查地一僵,臉上的笑容卻依舊溫順無害。
“將軍說笑了。”
“卑職只想讓弟兄們吃飽飯,好有力氣為大將軍守邊關。”
“守?”
侯君義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聲音陡然拔高。
“守著這片打爛了的邊疆?”
“守著那個從根上就爛透了的朝廷?”
“守著他侯君集那套愚不可及的忠君之道?”
他猛地一腳,踹碎了旁邊一個裝土的木筐。
木屑四濺!
“十年!北境流的血能匯成一條河!神都那幫廢物,除了催糧催餉,還會做什么?”
“他們把邊軍當牲口,把我們當看門狗!”
“我兄長,就是那條最忠心的狗!”
這番大逆不道的話,如同一道驚雷,在王沖和鐵牛的腦子里炸開。
蘇文臉上的笑容,終于徹底凝固。
他像是被這股風暴吹得站立不穩,臉上浮現出真實的震驚與惶恐。
侯君義捕捉到了這絲變化,眼中的欣賞之色更濃。
他向前踏出一步,距離蘇文僅三步之遙。
一個瞬殺的距離。
“你做的這些,才是根本。”
他指著那些農具,又指了指遠處的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