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娘家之后,她也在生產隊干活兒,但她一個婦道人家,過去這些年在陳家溝又整日在家里待著,許多農活兒都已經拿不起來了。
這個八月下來,她也沒掙多少工分兒,隊里發的糧食都不夠她一個人吃的。
好在兩個哥哥接濟她,她這才能把日子過下來。
烙了兩個棒子面兒餅子,吳艷麗一邊吃著,一邊從懷里頭掏出今兒掙的一塊錢,臉上終于浮現出一絲笑容。
別看就一塊錢,放這年代也能買不少東西呢。
再跟著上幾天工,她這個月的吃喝至少有著落了。
看著那錢,吳艷麗不由得又想到了張老漢。
“也不知道他那兒有啥吃的沒?”
吳艷麗輕聲嘀咕著,這話從她嘴里說出來,就顯得奇怪。
過去的她,可從來不會關心旁人。
可今天也不知道咋回事兒,只是接了張老漢一碗水,那道背影便留在她心里,久久揮之不去。
吃過晚飯,外面天已經黑了。
吳艷麗瞅著沙場的方向,心里頭還是有些擔心。
沉默許久,她回到屋里,拿了兩個餅子,裝了一罐兒咸菜,趁著夜色朝沙場走去。
夜色里,沙場一片寂靜。
唯有遠處一個草棚里,一盞煤油燈燭火搖曳。
燈下,張老漢正低頭數著什么。
吳艷麗默默走上前,剛靠近兩步,張老漢便察覺到有人過來,他轉身抄起身旁的槍,大喝一聲。
“誰?”
吳艷麗自從被陳建軍嚇唬過一次之后,對槍早已經產生了心理陰影了,看到張老漢手里的家伙,她頓時被嚇得摔倒在地。
“張大哥,是我,吳艷麗啊!”
吳艷麗趕忙開口喊著。
聽見這話,張老漢心頭一愣,卻依舊死死端著槍。
他知道,當初吳艷麗流產,就是因為半夜跑去偷火磚。
沒想到這女人受了這教訓,依舊死性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