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光如月的刀鋒在夜色里寒意逼人,飛轉襲來之勢宛如驚鴻空墜,殺意鋒銳挾著破空之聲,是極驚人的一刀。
轉息間白影飄然風聲猛烈,容淮已經將人擁在懷中。
姜聽白這時才勉強從疼痛里緩過神來,喘著氣小聲說道:“……師兄。”
容淮沒有回話。
飛出去的斬月刀已經回到了他的手里,他眉眼間的冷意比手中長刀還重。
他眼前仍然是自己方才出門時看到的那一幕。
方才在屋內他凝神打坐時,突然聽到回廊上傳來一聲不小的撞擊聲,他立刻便起身出了門。
今夜月色皎然,但終究是夜里,視野范圍內的所有景物都隱隱綽綽蒙了一層霧一般。
然后容淮就一眼看到了她。
明月危樓,翠綃香暖,散著長發的姑娘斜斜倚在闌干上,月色下雪膚紅唇,更勝身上白裙緋衣三分。
在一旁看去,她是很柔弱無依的神態,眼角含淚,楚楚可憐狀若無力的依在闌干,一半的長發已經飄飄揚揚散在了風里,仿佛這美人要隨風而去。
也因此,她身前微俯下臉的男子伸手去牽的動作,就顯得十分憐惜和珍重,像是要將這姑娘重新護在懷中。
黑衣與白裙纏綿迤邐,因此便更顯得那男子俯身的動作曖昧不明,像是要牽手,又像是……要完成一個未成的吻。
要是姜聽白知道他會想這么多,肯定要大喊腦補害人。
但是她不知道,所以容淮便只能一邊自己這么想著,一邊發了狠抽刀一斬。
那黑衣男子斜斜掠了一眼容淮,明明頂著一副溫雅秀麗的皮囊,眼神卻沉如寒淵,便生出幾分違和來,但那點違和也依然從容,帶出黑暗煙氣里他獨有的氣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