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祝福的話語,從她口中說出,卻帶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和……一種近乎詛咒的意味。
南沐錦被她這平靜到詭異的態(tài)度和那冰冷的“祝?!币眯乜谝粣灒?/p>
她預想中的憤怒、失態(tài)、甚至痛哭流涕都沒有出現(xiàn)!
楚音那副油鹽不進、仿佛在看跳梁小丑般的漠然姿態(tài),讓她感覺自己蓄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屈得幾乎要爆炸!
“你……!”南沐錦氣得渾身發(fā)抖……
楚音不再看她,轉(zhuǎn)身對著蘇氏和封若瑤輕聲道:“母親,若瑤,我們走吧?!?/p>
她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清硯立刻上前一步,護衛(wèi)在側(cè),冰冷的眼神掃過南沐錦和她身后的宮女嬤嬤,帶著無聲的警告。
蘇氏和封若瑤連忙起身,跟在楚音身后,只想盡快離開這令人窒息的地方。
然而,就在她們即將踏出偏廳門檻之際——
“且慢?!?/p>
一個低沉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沙啞的聲音,自身后響起。
楚音腳步微頓,沒有回頭。
只見墨羽不知何時已站在了偏廳門口。
他穿著那身大紅喜服,襯得他清俊的面容在燈火下少了幾分往日的蒼白,卻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疲憊和……某種強撐的疏離。
他目光沉沉,越過南沐錦,直直落在楚音那挺直而孤絕的背影上。
“音音……”墨羽的聲音很低,帶著一種復雜的情緒,仿佛在壓抑著什么,“……你不能走。”
楚音緩緩轉(zhuǎn)過身,目光平靜地迎上墨羽的視線。
那眼神清冷如冰,沒有絲毫波瀾,仿佛只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墨羽被她這眼神刺得心頭一窒,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才繼續(xù)說道:“今日……不只是我的婚典。青巖、玄鐵、還有幾位墨門的師兄弟,聽聞你也在云京,都特意趕來了。他們……都想見見你?!?/p>
他頓了頓,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艱澀和……一種近乎命令的強硬:“同門一場,多年未見。音音,留下來吧。至少……見見他們再走?!?/p>
這番話,看似合情合理,帶著師門情誼的召喚。
但楚音卻聽出了其中不容拒絕的意味。他是在用“同門之誼”作為借口,強行將她留下。
就在這時,南沐錦仿佛瞬間換了一個人!
她立刻收斂了方才那副刻薄怨毒的模樣,臉上迅速堆起溫婉得體的笑容,蓮步輕移,走到墨羽身邊,親昵地挽住他的手臂,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
“夫君說得對!楚姐姐,方才是妹妹一時心急,言語不當,沖撞了姐姐,妹妹在這里給姐姐賠不是了!”
她對著楚音微微屈膝,姿態(tài)放得極低,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歉意和楚楚可憐,“姐姐千萬別往心里去!妹妹年紀小,不懂事,還請姐姐看在夫君和諸位同門師兄的份上,大人有大量,原諒妹妹這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