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學著……如何伺候好你的夫君!如何讓本世子……滿意!”
最后兩個字,他咬得極重,充滿了赤裸裸的暗示和羞辱。
整個雅室死寂一片。芙蕖氣得渾身發抖,幾乎要沖上去,卻被楚音一個冰冷的眼神死死釘在原地。
那幾個美人更是嚇得大氣不敢出,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所有人都以為,這位被封家陰婚困了三年的少夫人,面對如此不堪入耳的羞辱,要么會羞憤欲絕,要么會崩潰痛哭。
然而——
楚音依舊靜靜地站在那里。
南錦城那番充滿侮辱性的話語,如同污濁的泥水潑灑在她身上,卻未能在她眼中激起半分漣漪。
她的目光,甚至沒有落在南錦城那張因酒氣和憤怒而顯得有些猙獰的臉上。
她只是微微側過頭,仿佛在傾聽屏風后那纏綿悱惻的江南小調,又仿佛在透過雕花的窗欞,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那姿態,帶著一種近乎漠然的、徹底的……無視。
仿佛眼前這個咆哮著、炫耀著百名美妾、要求她學習“伺候”的南疆世子,只是一個在臺上賣力表演、卻引不起她絲毫興趣的跳梁小丑。
這種無聲的、徹底的漠視,比任何憤怒的反駁和羞憤的淚水,都更具殺傷力!
南錦城臉上的狎昵和得意瞬間僵住。
他預想中的羞憤、崩潰、屈辱……一樣都沒有出現!
他精心布置的羞辱場景,他刻意展示的浪蕩姿態,他赤裸裸的占有宣言……在這個女人面前,仿佛都成了可笑的獨角戲!
她甚至……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一股被徹底輕視、被無視的狂怒如同巖漿般瞬間沖上南錦城的頭頂!他精心維持的掌控感和優越感,在這一刻被楚音那無聲的漠視擊得粉碎!
“楚音!”他猛地低吼一聲,聲音因極致的憤怒而微微扭曲,伸手就要去抓楚音的肩膀!
就在這時——
楚音緩緩地、極其自然地轉回了頭。
她的目光終于落在了南錦城那張因暴怒而扭曲的臉上。
那眼神,依舊清澈,卻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冰冷……
她微微啟唇,聲音清洌如冰泉,不高,卻清晰地蓋過了屏風后的靡靡之音,也蓋過了南錦城粗重的喘息:
“世子爺。”
她微微頷首,行了一個標準禮。
“您府中百名美妾,想必個個都如花似玉,善解人意。”
她的語氣平淡無波,仿佛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