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他試圖將水攪渾,將自己塑造成一個被構陷的受害者。
李欽差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冷哼一聲,將另一份卷宗重重擲于堂前,紙張散落一地。
“死到臨頭,還敢在此巧言令色!來人,將人證物證呈上來!”
幾封密信被當堂展示,信中字字句句,皆是吳子虛與邢大人商議如何操作的齷齪言語。
緊接著,城中錢莊的掌柜和幾名傳遞消息的小吏,被衙役押了上來。
“吳先生……事到如今,您……您就認了吧!”錢莊掌柜雙腿發軟,哆哆嗦嗦地指認道,“您在我們錢莊兌換的那一箱金條,小的親自送往了邢大人的府上啊!”
“是啊!”一名小吏涕淚橫流,哭喪著臉,“吳先生當初是如何與我們說的?說事成之后,少不了我們的好處!我們……我們也是一時鬼迷了心竅啊!”
同黨的反水,證人的指認,白紙黑字的罪證,徹底擊碎了吳子虛的僥幸。
他看著那些曾經對自己點頭哈腰、阿諛奉承的人,此刻都成了將他推向深淵的催命惡鬼。
他渾身的力氣仿佛被瞬間抽空,臉上倨傲之色褪盡,只剩下死灰般的絕望。
他輸了,輸得一敗涂地,輸得體無完膚。
“肅靜!”李欽差再次拍下驚堂木,堂上頓時鴉雀無聲。
他請示旁邊的秦王,秦王緩緩點頭。
李欽差站起身,目光如炬,聲音如洪鐘,響徹整個府衙內外,傳到每一個人的耳中。
“本案事實清楚,證據確鑿,現當堂宣判!”
“副主考官邢文海,徇私枉法,玷污科舉神圣,革職查辦,流放三千里,即刻押解!”
“吳子虛,心思歹毒,賄賂考官,敗壞科場風氣,實乃讀書人之恥!著即革除其秀才功名,永不錄用!家產充公,以儆效尤!”
“其余從犯,視其罪行,分別杖責二十、三十,罰俸一年!”
“革除功名……永不錄用……”
這八個字,如同一道驚雷,直直劈在吳子虛的頭上。
功名,是讀書人一生的追求,是身份的象征,是傲骨的源泉。
革除功名,永不錄用,這比殺了他,更讓他痛苦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