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鴻川說:“你自己翻賬。”
崔藺翻開邊上人遞來的賬簿,只掃了一眼,崔藺雙目圓睜,嘴里發出嗚呼一聲哀響,整個人后退半步,步履不穩。
邊上人喊:“崔大人!”
“您不能暈。”
“您暈了,我的傷補怎么辦。”
洛鴻川目光一凜:“什么傷補?斷手還是斷腳?正巧我會些接骨的技法,剛剛哪位說話,快過來讓我一看。”
嚷叫的小官嚇個半死,戰戰兢兢捂著擦破皮的傷口一溜煙跑了。剩下的人也不敢與洛鴻川一道多待,訕訕說了幾句告辭的借口,都散了。
崔藺捂著心口,用力喘了幾口氣,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旁人散盡,洛鴻川關起門說:“別裝了,十幾年的交情,我還不知道你。”
崔藺猛吸一口氣,雙目翻白。
洛鴻川這才發現不對,連忙上前往他背后一拍,崔藺咳了幾聲,這才緩過勁兒來。
洛鴻川責怪道:“來真的也不早說。”
崔藺扶著椅子坐下,艱澀道:“難怪他們告假的告假,辭官的辭官,原來是留了這么大一個爛攤子等著別人收拾。沒錢,我難道能給你們變出錢來?將軍,洛公!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你莫為難我啦,他們管事時我可不知道拖欠這么大一筆軍費,今年攏共沒收上來多少稅,到處都要開銷,著實緊俏得很啊。”
洛鴻川問:“還能撐多久。”
崔藺算了算,回道:“如果省去接下來幾筆宮宴開支,勉強還能安心過個年。如果不省,依舊這般不加節制的話,到處還得再勒緊些……”
這筆錢多半省不下來,尤其是萬壽節,拆東補西,總要把窟窿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