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干凈利落,哪里還有半分重傷初愈、步履蹣跚的模樣?
籬笆墻外,麻子臉正無聊地摳著臉上的麻坑,盤算著怡紅院新來的姑娘,對后院發生的一切毫無察覺。
他打了個哈欠,嘟囔道:
“媽的,盯個死人,真晦氣”
渾然不知,他眼中那個“必死無疑”的獵物,
已經如出鞘利刃,悄然滑向了黑暗的邊緣,開始了他的逆襲之路。
回春堂藥鋪。
空氣里彌漫著濃重苦澀的藥味。
高高的柜臺后面,留著山羊胡的趙掌柜正瞇著眼,用一桿小巧的戥子稱量著幾片干枯的黃芪,動作慢條斯理。
林冰清局促地站在柜臺前,
手心緊緊攥著那株沾著泥土的紫云草,汗水浸濕了草莖。
她鼓足了生平最大的勇氣,才沒在伙計那帶著審視和淡淡鄙夷的目光下轉身逃跑。
“掌掌柜的”
她的聲音細如蚊蠅,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您您看看這個收嗎?”
趙掌柜眼皮都沒抬,鼻子里哼了一聲:
“什么東西?拿上來。”
林冰清連忙將攥得有些蔫巴的紫云草小心翼翼放到柜臺上鋪著的粗麻布上。
趙掌柜這才放下戥子,伸出兩根枯瘦的手指,隨意地撥弄了一下那株小草,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像看到了什么臟東西。
“嘖,紫蘇草?路邊到處都是的野草!品相還這么差,根都挖斷了!”
他嫌棄地用指尖彈開,好似怕沾上晦氣,
“這玩意兒豬都不吃!拿走拿走!”
仿佛一盆冰水當頭澆下!
林冰清臉上剛剛升起的一絲血色瞬間褪得干干凈凈,渾身冰涼。
(是是紫蘇?不是紫云?我我認錯了?)
巨大的失望和羞恥感瞬間將她淹沒,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她顫抖著手,想去拿回那株被嫌棄的野草。
“等等。”
一個略顯沙啞的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來。
林冰清和趙掌柜都循聲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