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從小就是個混不吝,說話做事隨心所欲,想到什么說什么,根本不管后果。
他剛才那句討要,十有八九就是隨口一說的混賬話。
可是……
可是為什么?
為什么聽到他那樣說,看到他對向榆露出那種感興趣的眼神,自己會如此失控?
會如此……
在意?
這個認知讓蕭徹心頭更加煩躁。
他猛地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向榆,寬大的龍袍袖擺帶起一陣冷風。
“滾!”
低啞的厲喝從他緊咬的牙關(guān)中迸出,“給朕滾出去!”
向榆沒有再說什么,轉(zhuǎn)身退出紫宸殿。
大門剛剛關(guān)上,向榆緊繃的神經(jīng)驟然一松。
只覺得雙腿瞬間失了力氣,像踩在棉花上一樣發(fā)軟,幾乎站立不住。
她眼疾手快地扶住旁邊冰冷的朱漆梁柱,冰涼的觸感透過掌心傳來,才勉強支撐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
冷汗早已浸透了內(nèi)里的衣衫,此刻被殿外的涼風一吹,激起一陣寒意。
她大口喘息著,仿佛剛從溺水的深淵里掙扎出來,心有余悸。
幸好……幸好那流言攀扯的是裴臨羽。
那家伙本就以輕浮不羈聞名,行事荒唐,他的話在皇帝那里可信度本就不高。
自己方才那番解釋,雖未能完全打消蕭徹的疑心,但至少暫時糊弄過去了。
若是……若是那流言里涉及的是魏遲,
后果簡直不堪設(shè)想。
這吃人的皇宮,已經(jīng)將她拖入泥沼,她絕不能再把遲哥哥也拖下水,害了他。
她深吸了幾口帶著冬日寒意的空氣,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
今日還有差事要做。
她要去太醫(yī)院為蕭徹領(lǐng)取藥材。
其中一味凌霄花瓣需得她親自挑選,馬虎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