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p>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蓋過了滔滔河水聲、廝殺聲和瀕死的慘叫!
橋身中央猛地爆開,巨大的沖擊波裹挾著碎石斷木和被炸飛的殘破人體,如同颶風般橫掃開來!
沈峰瞳孔驟縮,猛地勒住戰(zhàn)馬!“吁——!”
身下戰(zhàn)馬人立而起,發(fā)出驚恐的長嘶。
前方的橋面在巨響中轟然塌陷,形成一個巨大的、燃燒著火焰和濃煙的缺口!
斷裂的橋樁如同巨獸的獠牙,猙獰地指向天空。
灼熱的氣浪撲面而來,夾雜著刺鼻的火藥味、木屑焦糊味和濃烈的血腥氣。
渾濁的欒河水被爆炸激起的巨浪裹挾著無數(shù)殘肢斷臂、破碎的木塊和垂死士兵的身體,卷起道道血色的漩渦,旋即又被奔流沖散。
烏圖魯和他的核心親衛(wèi),此刻正站在對岸的斷橋邊緣。
他捂著劇痛的肩膀,回頭望來,僅存的獨眼中閃爍著劫后余生的瘋狂和刻骨的恨意,嘴角甚至殘留著方才下令炸橋時那抹虛偽的悲憫。
隔著斷橋、濃煙與奔流的欒河,兩人的目光在虛空中狠狠碰撞!
烏圖魯咧開嘴,露出染血的牙齒,發(fā)出無聲的、充滿挑釁與怨毒的獰笑,然后猛地一揮手,帶著殘部,頭也不回地消失在河對岸的煙塵中。
“元帥!”齊振英勒馬沖到沈峰身邊,看著斷橋和奔流的河水,眼中滿是不甘,“狗賊跑了!”
沈峰死死盯著對岸烏圖魯消失的方向,握緊韁繩的手指因用力而指節(jié)發(fā)白,胸中翻騰的怒火幾乎要將理智吞噬。
父親血染墨麟城頭的畫面與烏圖魯獰笑的臉龐在他腦中瘋狂閃回。
片刻的死寂。
定遠輕騎們望著斷橋,喘息未定,臉上同樣寫滿不甘與憤怒。
終于,沈峰緩緩松開緊握的拳頭,深深吸了一口氣,那刺鼻的硝煙和血腥味灌入肺腑,反而讓他沸騰的血液冷靜了幾分。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qū)Π叮茄凵癖坦?,如同萬載玄冰,蘊含著比奔流欒河更洶涌的殺意。
“烏圖魯,洗干凈你的脖子。”
“墨麟城見!”
回到烽城,勝利的喧囂已被肅殺取代。
城內(nèi)的硝煙尚未完全散去,焦糊與血腥的氣息濃得化不開,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心頭。
沈峰勒馬駐足,目光掃過斷壁殘垣和驚魂未定的百姓,胸中炸橋的憤懣與肩上的責任交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