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你嗎?”唐星河微微翻了個身,牽動傷口,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馬楚陽氣得抬手就想給他一巴掌,可轉念一想——自己手也疼,打下去唐星河更疼,只得悻悻收回手,怒罵,“屁話!我咋不知道你唐星河是這種人?紅鵲又不是物件,還能由著你我安排來安排去?”
唐星河沒吭聲,腦子里亂糟糟的。
池越的死日日壓在他心上,像塊巨石,壓得他喘不過氣。
一個快要窒息的人,哪配有資格考慮什么情情愛愛?
他顧不上紅鵲了。
他也沒臉再見紅鵲了。
沉默良久,唐星河才悶悶開口,“我闖了禍,害死了池越。你也知道,他臨死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長姐。他說過,家里情況復雜,他姐姐會被逼著嫁去做續弦……”
他思來想去,唯有娶了池越的長姐,才能護得住她。起碼把人放進他護國公府去,這才放心,才算對得起池越的在天之靈。
馬楚陽咬一口窩窩頭,費力咽下后才端坐起,拍了拍唐星河的后背,“這事兒,我覺得要這么看——池越死了,咱們都難受。可他不是你害死的,是宛國人害死的。”
他頓了一下,繼續道,“咱們擅自行動是違了軍紀,可出發點是好的,結果也是好的。表妹夫嘴上罵得兇,罰得狠,那是做給外人看的。其實他心里指不定多為咱們驕傲呢。”
唐星河扭過頭,瞪著他,“你腦子里在想什么?表妹夫恨不得揍死我們!池越死了,連真正該有的封賞都沒給!”
馬楚陽壓低聲音,“我說了,是做給外人看的!你想想,咱們這次雖然莽撞,可確實立了功。表妹夫若真覺得咱們該死,早把咱們軍法處置了,哪還會讓軍醫盡心治傷?”
唐星河沉默。
馬楚陽湊近了些,聲音壓得更低,“再有,明面上的封賞沒有,暗地里呢?表妹夫肯定給表妹寫了信,那兩口子自來無話不說。你想想,以表妹的行事風格,她還能虧了池姑娘不成?”
唐星河聽得漸漸坐直了身體,傷口雖痛,卻能忍。
馬楚陽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所以你急著娶池家姑娘,不止不能解決問題,還增加了問題。”
“為什么?
“因為……”馬楚陽冷笑,“你這行事風格,有點像我爹老馬。”
唐星河:“……”
這就著實心塞了!
馬楚陽越聊越溜,壓根忘了自己也寫了封信回去要提親,“當爛好人,是不是像我爹?你心里有人,卻要娶池姑娘。池姑娘不委屈嗎?池越在天上看著不想揍你嗎?紅鵲呢,她不傷心嗎?不偷偷哭嗎?唐星河,你要娶池姑娘的事兒若是被紅鵲知道了……嗯哼,你就完了!”
唐星河:“……”
傷口更痛了!
看著唐星河吃癟的樣子,馬楚陽更溜了,“一切交給表妹出手,必會安排妥帖,指不定紅鵲這會子都被安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