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我今兒在車站看到李海了……”孟月仙喝了一小口酒,緩緩呼出一口淳厚的酒香。
李海低頭,小小地喝上一口,滿足地長舒一口氣,“他啊~那不是活該是啥?敢借大胡子的錢,貨壓在手上一點出不去,后來小翠就不見了,都說是他給賣了,去堵大胡子的窟窿,連人帶貨懟一起都還不完,后面抓走再放出來人就瘋了……”
“沒要他的命算不錯了,大胡子呢?”
“收了一堆鋼材在手上,運不出去,現在比廢鐵還不如,被抓起來了,要不你以為李海能活著出來?”
孟月仙很滿意大胡子的結局,希望他牢底坐穿。
兩人喝著悶酒,誰都不吱聲,喝完一缸子,孟月仙這才開口。
“我要在深市開俄餐廳,你幫我劃拉一點當地餐廳的裝飾畫啥的,我自己帶回去。”
劉勇抬眼瞅她一眼,“你這真能折騰,咋又開餐廳了?”
孟月仙瀟灑甩了一下劉海,“咋?門縫兒敲人,把我看扁了?我開了回收站,又開了幾家餃子館,哈市那又開了羽絨服廠,準備再開個俄餐廳掙有錢人的錢。”
劉勇笑開來,連說三個好,“好好好!這才是我妹子!”
孟月仙收起笑容,一本正經。
“說實話,你呆在這也就這樣,經濟復蘇還得好幾年,不如回國看看,現在的深市的發展遠超你的想象。”
劉勇用手指把花生殼掰碎,直接撿出里面的花生一個個丟進嘴里,嚼出嘎嘣脆響。
“你年輕你折騰,我這一把老骨頭,折騰也是往棺材里折騰。”
好像短短幾個月過去,劉勇像是被抽光了精氣神,那些天地任我飛的氣勢不再,像是個尋常的小老頭,孤獨守著自己的這幾平方米。
孟月仙知道自己多說無益,喝干了搪瓷缸子里的酒,直接站起身來,“那我先走了,還有別的事兒,臨走咱再聚。”
劉勇點點頭,擺擺手。
他似乎也沒跟誰有多大的交情,孟月仙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就這么闖進他的生活,倒也不賴。
孟月仙穿戴好,推門走出,她繞進市場里,去看看熟悉的攤位現在是怎樣一副光景。
地上的積雪極厚,很是荒涼。
如今市場上的熟面孔沒有多少,留下的都是些沒有家底,手里的存貨沒賣完,只能咬牙堅持的人。
她剛走到小賣部,腰間被驟然收緊的力度死死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