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變數（第2頁）

程炫端起桌上那杯茶微微施了力，茶水緩緩冒出了熱氣，“別噎著了，來喝口水。”

鏡玄抬手接過茶杯，卻被程炫順勢在手背上摸了一把。他無奈的垂下了眼眸，端著茶喝了一口，終于把那口蕓豆卷送了下去。

“鏡玄，都說了幾次了，你別老是喝凉茶。”程炫不動聲色的收回了手，緩緩的轉著茶壺，把那早已冷掉的茶水重新溫了溫。

“阿炫，我飽了。”鏡玄雖未明說，卻已經是下了逐客令。

“昨晚你就沒吃什么東西。”程炫眼中閃著不明意義的光，“剛剛……也沒吃什么。”

他把芙蓉糕推到了鏡玄面前，“怎么會不餓呢？”

鏡玄微微垂著頭，他這般模樣總是透著可憐的柔弱氣息，帶著點委屈讓人忍不住想要狠狠疼愛。

程炫幾乎看得失了神，鏡玄突然抬頭望過來，他被那雙清亮的藍眸一盯才回過神來，他倒也完全不尷尬，貪戀的目光依然流連在鏡玄臉上不舍得離開。

鏡玄倒是先紅了臉，“阿炫，我也沒什么胃口。”他修長的手撫上了小腹，“只是有點累了。”

程炫咬碎了一口銀牙，深深吸了口氣，恢復了往日的淡然溫柔，“鏡玄，你好好休息，我便先回去了。”

鏡玄送他到了門口，望著他的背影輕輕的說了句，“阿炫，謝謝你。”

程炫頓住身形，頭也不回，“鏡玄，不要對我說謝謝，我愿意為你做任何事。”

他緩緩轉身，面容帶了些愁緒，“鏡玄，我知道你過得并不好，我只想要你開開心心……”他咬了咬牙，沒等鏡玄回應便轉身離去了。

鏡玄看著他漸漸消失的身影，不覺重重的嘆了口氣。

不知為何他心中總是對程炫有著隱約的虧欠，或許是因為他與程染相似的容貌，又或許是因為他是程家唯二對自己友善之人。

想到小時候每次程煒對自己舉起拳頭時，程炫小小的身軀總是擋在自己前面，對著比他高了許多的哥哥大喊著“走開”。一轉眼總是默默守護在自己身邊的男孩已經長大成人，只可惜造化弄人，總讓這世人嘗盡愛而不得的痛楚，不管是程炫，還是自己……

鏡玄心中涌起了深深的無力感，靠著背后的墻壁輕輕的閉上了雙眼。午后的暖陽灑在他姣白的面頰上，被纖長濃密的睫毛擋著投下了重重陰影。鏡玄緩緩張開眼睛，雙眸仿佛碧空般溫潤湛藍，帶著不染凡塵的冷冷疏離，是別人不曾見過的絕美情態。他慢慢垂了睫羽，再抬眸已經恢復了往常的乖巧溫順，緩緩的步入房中關上了門。

整個下午鏡玄都關在房中讀書，他看了看天色，估計時間也差不多了，便起身準備去恒水居再看看。人還沒走出房門，便收到了靈瓏的訊息，他只瞟了一眼便驚得張大了雙眼，飛也似的沖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