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識好歹!”他的怒吼里帶著惱羞成怒,”沒有張家,你算什么東西?”
我逼近半步,體內千斤巨力翻涌,聲音卻冷靜如冰:“張乾,你以為張家庇護過我?不,從來沒有,反而是無盡的欺凌和毒打。”我扯開衣領,露出心口猙獰的燙傷疤——那是張如蘭小時候把熱茶潑在我身上的”杰作”,這傷,我永遠記得。
張如蘭后退半步,高跟鞋踉蹌著踩碎一塊邊角料:“你你別太過分!”
”這么點傷的確不值一提!但這些呢?”我冷笑,猛地脫掉衣服,露出身上的無數傷疤,“這些都是你們所賜,對于我而言,每一塊傷疤,都是一段血淚記憶,對于你們而言,那是得意和興奮吧?”
人群中傳來竊竊私語。
我看見李志剛攥緊了拳頭,葉冰清則輕輕拽住我的袖子,眼神里有擔憂也有了然。遠處的切割機再次轟鳴,仿佛在切割我與這個所謂”家族”最后的臍帶。
”張揚!”張乾忽然喊住我,語氣里帶著從未有過的示弱,”給你爺爺個面子”
”爺爺?”我轉身時,眼淚終于奪眶而出,”他當年讓人打斷我三根肋骨的時候,可沒念過祖孫情!”深吸一口氣,我擦干眼淚,”從我媽病死的那一天起,我張揚,與湘南張家,就已經恩斷義絕。何況今天?”
夕陽將我的影子拉得老長,蓋過了張乾怔立的身影。李志剛遞來一瓶礦泉水,我仰頭灌下,辣味從喉間直沖天靈蓋——有點像當年母親撿垃圾換錢給我買的第一瓶可樂的味道。
身后傳來張如蘭的尖叫和張乾的斥罵,我頭也不回地走向停車場。有車載音響恰好放著《海闊天空》,黃家駒的嗓音撕裂暮色:“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
上了葉冰清的車,騰沖的晚風卷著沙礫拍打車窗。
后視鏡里,張乾和張如蘭已經消失不見,但張如蘭因為憤怒跺腳斷裂的高跟鞋還留在原地,像一只被遺棄的精致玩偶。而我的掌心,還殘留著母親臨終時的溫度——那是比任何血脈都更珍貴的聯結。
車窗外,霓虹燈次第亮起,將”賭石”二字照得通紅。我摸了摸手指上的財戒,里面放著幾十塊原石,那是財富的凝聚!也是我的底氣和成就!
”餓了嗎?”葉冰清忽然開口,”前面有家小餐館,聽說很不錯。”
我轉頭看她,晚霞在她發間織出金線。忽然笑了:“好,我電話李志剛。”
夜幕低垂,霓虹燈將騰沖的街道染成一片絢爛。
停好車,我、葉冰清與李志剛并肩走進一家裝修典雅的粵菜館,水晶吊燈灑下柔和的光暈,紅木桌椅與墻上的翡翠屏風相得益彰,仿佛還在延續著賭石場的奢華氛圍。
服務員遞上燙金菜單,葉冰清接過熟練的點菜,輕聲說:“今天必須好好慶祝,點些招牌菜。”她點了花膠燉雞湯、清蒸東星斑,還有精致的粵式點心,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從容。
上菜后,李志剛迫不及待地舉杯:“張揚,這次可真是開了眼!來,敬你!”他的眼神中滿是敬佩與羨慕,酒杯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
席間,葉冰清清冷的臉上難得露出溫柔的笑意:“張揚,今天你確實太出色了,連葛衛東都栽了跟頭。不過以后還是要小心,樹大招風。”
他們都默契地不提剛才我遇到的所謂家人的事兒,就是不想讓我記起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