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gè)太廟,只剩下他翻閱信紙時(shí),那輕微的“沙沙”聲。
許久,他才緩緩地,合上了那份,足以讓整個(gè)乾國皇室,都天翻地覆的鐵證。
他沒有憤怒,沒有咆哮。
他只是,緩緩地看著那個(gè)還在抱著自己大腿的長子。他伸出手,輕輕地為他擦去了臉上的淚痕。
“裕兒啊,”他的聲音充滿了關(guān)懷,“你說,你冤枉。”
“那你不妨告訴父皇,”他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死死地盯住了李裕的眼睛,“你府上那三千套重甲,又是從何而來啊?”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李裕的腦海中炸響!
他猛地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父皇!
他……他怎么會(huì)知道?!
此事,是他最大的秘密!是他為自己準(zhǔn)備的,最后的底牌!除了他和安王叔外,絕不可能有第三個(gè)人知道!
“看來,你是不準(zhǔn)備說了。”皇帝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一個(gè)失望的表情。
他沒有再看這個(gè),早已是面如死灰的長子,而是將目光,投向了二皇子李昭。
“昭兒,你今日護(hù)駕有功。”他緩緩開口,“只是,朕倒是有些好奇,你是如何能一眼,便斷定那枚令牌,是偽造的呢?”
李昭的心,猛地一跳!
他知道,父皇這是在敲打他!
“回父皇,”他連忙躬身,“惶恐”的說道,“兒臣只是,平日里喜讀一些雜書,對前朝的軍制,略有涉獵罷了,不敢當(dāng)‘功’字。”
“是嗎?”皇帝笑了笑,不置可否。
隨即,他的目光又轉(zhuǎn)向了三皇子李琰。
“琰兒,你今日也同樣有功。”他看著這個(gè)“一臉無辜”的兒子,“只是,朕也同樣好奇,你又是如何能,如此湊巧地出現(xiàn)在那場‘鴻門宴’上的呢?”
李琰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慘白!
“父皇明鑒!”他“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兒臣只是擔(dān)心表妹的安危,這才……”
“好了。”皇帝擺了擺手,打斷了他,“朕都明白。”
他說完,便不再理會(huì)這兩個(gè),早已是冷汗直流的兒子。而是將目光,投向了身穿一襲紅衣的少女。
“至于你嘛……”他看著沈琉璃,臉上露出了一個(gè)和善的笑容,“丫頭,你今日當(dāng)居首功。”
“只是,朕也同樣好奇,”他的聲音,變得無比幽冷,“你一個(gè)深居簡出的弱女子,又是如何能,對軍中的兵力部署、后勤補(bǔ)給,都了如指掌的呢?”
這句話,如同一盆冰水,將沈琉璃的心,瞬間澆得冰冷!她知道,皇帝這個(gè)老狐貍,終于要亮出他最后的獠牙了!
他不是在審問大皇子。
他是在審問他們所有人!
“好一招‘帝王心術(shù)’,這個(gè)老家伙,遠(yuǎn)比我們想象中,還要可怕得多。”君北玄在她腦中,冷冷地說道,“他這是在告訴你們,你們所有人的小把戲,他都已看穿,他才是這盤棋局上,唯一的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