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李昭發出一聲“驚呼”,連忙上前將他扶住。
“我沒事!”李裕推開他,指著那個,已經被數名禁軍制服的刺客,痛心疾首地說道,“父皇!您都看見了!三弟他,竟敢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行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兒臣懇請父皇,下旨將此等亂臣賊子,就地格殺!以正國法!”
他這番話說得聲情并茂,將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皇帝的身上,等待著他最后的宣判。
太廟祭臺上,大皇子李裕的聲音擲地有聲。
三皇子李琰面如死灰,他身旁的林大學士等人更是手腳冰涼,他們怎么也沒想到,對方竟會用如此狠毒的方式,將他們逼入了萬劫不復的死局!
“栽贓?陷害?”李裕臉上露出了一個凄厲的笑容,“鐵證如山,你還想狡辯?!”
他猛地扯下刺客腰間的令牌,高高舉起,對著皇帝,聲淚俱下:“父皇!此乃城南衛戍部隊的統領令牌!人盡皆知,城南衛戍,一直由三弟掌管!如今,他的人竟敢在太廟行刺,其心可誅!”
皇帝君宏德的面容,看不出任何表情。他緩緩地抬起手,似乎就要落下,決定生死的宣判。
“父皇,且慢。”
一個溫潤的聲音,忽然從角落里響起。
是二皇子李昭。
他緩緩地從隊列中走出,先是對著皇帝,躬身一拜,隨即才將目光,投向了那枚,被李裕高高舉起的令牌。
“大哥,小弟愚鈍,只是有一事不明。”他看似隨意地問道,“我記得,我朝軍制,三品以上將領的令牌,皆由兵部統一鑄造,以玄鐵為材,上刻‘鷹嘯’圖騰,以示皇權特許。”
“可大哥您手中這枚令牌,質地似乎并非玄鐵,倒像是尋常的青銅。而且,上面的圖騰,似乎也并非‘鷹嘯’,倒更像是一只嗷嗷待哺的雛雞?”
他這番話,像一記無聲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李裕的臉上!
“你!”李裕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他怎么也沒想到,這個一向只知道讀書的老二,竟會在此刻站出來,為老三說話!
“二弟說笑了。”他強作鎮定地冷笑道,“軍中令牌樣式繁多,偶有不同,也是常理。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二哥又何必在此處混淆視聽?”
“我自然不是在混淆視聽,我只是覺得此事太過蹊蹺。”李昭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三弟他雖然平日里行事魯莽了些,卻也不至于,蠢到帶著一枚,連樣式都對不上的假令牌,來行刺父皇吧?”
“這……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他這番話,看似是在為李琰開脫,實則卻是字字誅心!
他沒有直接反駁李裕的指控,他只是,在所有人的心中,埋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好一招‘釜底抽薪’,這個李昭,比他那個只知道喊打喊殺的大哥,要聰明得多。”君北玄在她腦中,冷冷地說道,“他這是在告訴皇帝,你大兒子設下的這個局,漏洞百出,簡直是在侮辱所有人的智商。”
“王爺,”沈琉璃在心里,平靜地回應,“現在,該我們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