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在她臉上掐了一把。
李金書端飯,忽然覺得這家的氛圍真好:“阿姨,我給您煮了高湯面,打了一個荷包蛋,又放了點青菜。”
“哎呀,金書,你可太有心了,還單獨給我老婆子做,讓我怎么過意得去。”
“沒事,阿姨,都是順手的事。”李金書說著解開圍裙:“廚房我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就先回去了,你們慢慢吃。”
“那怎么行,金書,你就在這吃,你不是說你閨女加班嗎,你在這吃了再回去給你閨女做。”周老太攔著不讓李金書走。
阮妙妙也過來一把抱住了李金書的胳膊:“是的,奶奶說得對,您不能走,哪有做好了您不吃的道理,都忙活這么長時間了,快坐下,我給您撈面條。”
“吃了再走吧。”阮文東也開了口。
李金書拗不過,只好坐了下來。
阮妙妙幫著盛了面條,幾個人坐下邊吃邊聊。
“哎呦,金書,我活這么大歲數(shù),還是第一次吃這么好吃的高湯面。”周老太喝了一口湯就開始贊不絕口了。
李金書不好意思道:“您客氣了。”
“阿姨,你這炸醬也太香了,要把我香一個大跟頭,我要吃兩大海碗。”阮妙妙說著往嘴里塞了一大柱子面條。
阮文東也挑了一口,嚼了一下也覺得味道很不錯:“好吃。”
“你們喜歡就行。”李金書心里舒口氣,這份人情總算是有還得出口了。
“阿姨,你是做廚師的嗎?”阮妙妙邊吃邊問。
“不是,家里孩子多,老人口味也刁,做的多了,就做出經(jīng)驗來了。”李金書輕描淡寫地回著。
阮文東看著李金書沒有半點怨言地說出這話的神情,想著那天她在民政局門口暴打前夫的情景。
是吃過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之后才有了那樣的爆發(fā)啊。
“阿姨,你很棒,真的,你特好,做飯好吃,聲音好聽,長得也漂亮。”阮妙妙忽然停下了吃面的動作,由衷地對李金書夸贊著。
李金書聞言,鼻頭有些酸。
這些話,從來沒人對她說過。
從她第一個男人消失,婆家人說她是紅顏禍水,是喪門星,是不祥的東西,就因為長得漂亮,所以相熟的人罵她是破鞋,把她想象成是破壞家庭的第三者。
后來嫁到孫家,以為遇上了好人,誰知不過是從火坑跳進了另一個深淵。
李金書只有一瞬間陷入了回憶,很快就調(diào)整好了情緒:“謝謝妙妙,阿姨聽了你的話,心里好像灌了蜜一樣。”
“再吃一碗吧。”阮文東見李金書的碗空了,抬手要幫她加面。
“不用,我下午吃得晚,還不是很餓,你們慢慢吃,我先進去洗碗。”李金書起身進了廚房。
“妙妙,你覺得金書阿姨咋樣?”周老太小聲問阮妙妙。
“好。”阮妙妙邊吃面邊對周老太挑了個大拇哥。
“我們一起跳舞的姐們,有個弟弟五十多歲,是食品局的一個處長,妻子車禍去世了,孩子也都上大學工作了,都挺出息,也沒什么負擔,兒女都挺開明,鼓勵他再找一個。”周老太小聲和自己的兒子孫女嘀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