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對著永順帝行禮,然后說道,“陛下,謝安縣主,是在謝侯爺亡故,謝家滿門戰死之后,先帝憐惜,感念侯爺的忠烈,故而封謝安為縣主。
謝安縣主,是上了皇家玉牒的縣主,是欽天監選了日子,在城宣武大殿上,舉行的冊封。雖然她比不得嫡公主尊貴,但皇家玉牒已上,就說明謝安縣主,皇室身份實至名歸!”
薛凝的話,讓在場的人一片嘩然,不少人確實是將這件事給忘了。
但是,謝安就算是上了皇家玉牒,那又怎么了?一時間,不熟悉律法的大臣,都沒有反應過來。
可左大人跟宸王,此刻臉色卻是一變!終于認真打量薛凝,這場交鋒,他們不得不認真了,她還真的有點見識。
薛凝接下來說的話,直接解開了所有人的疑惑。
“左大人,大周律法,可有一條是忤逆皇室之罪,故意殘害皇室成員受傷,其罪當斬,而導致皇室成員慘死,蓄意謀殺,其罪按謀逆論處,應判刑,玄武門車裂五馬分尸之刑,讓全城百姓圍觀!”
盧遠臉色驟變,“什什么薛凝,你胡說八道什么呢!你竟然還想讓我車裂分尸!你算什么東西,你空口白牙,就能危言聳聽了?!”
盧遠越是表情激動,薛凝越是平靜冷漠,“左大人,臣是否說錯,大周律法之中,是否有這樣一條?”
左大人臉色難看僵硬,他跟宸王對視了一眼,最后還是深呼吸一口氣,然后看向永順帝。
“陛下,薛掌壇所言不錯,大周律法之中,確實有這樣一條。若是謝安縣主真的上了皇家玉牒,那便算是正經的皇室”
永順帝都沒想到,還有這么一遭,畢竟是先帝冊封的,他登基之后,早就將謝家拋諸腦后了。
永順帝面無波瀾,“盧將軍,既如此,你可還有什么辯駁?”
盧遠心中發慌,但嘴硬重復,“臣沒有傷害謝安,更沒有蓄意謀殺,臣只是跟謝安發生了口角,推了她一下,是她自己流產,身子弱,后面又郁結于心不吃藥,這才亡故,臣對她已經仁至義盡了。”
盧遠開始裝可憐,一副受害者姿態,他捂了捂臉,眼眶發紅道。
“說來慚愧,臣的家事,鬧出了不少丑聞,謝安跟我府中的府醫,關系不清不楚,所以臣才與她發生了口角,那日之后臣就沒有再回府,京郊教場的人都可以作證。
所以謝安死了,與臣根本沒有關系!”
左大人也反應過來,隨后看向薛凝說道,“如今謝安縣主的案子,既可以屬于家事,也可以屬于國事,兩相放在一起看,盧將軍跟她發生口角情有可原,后面雖然動了手,導致她流產”
“陛下,臣覺得,盧將軍罪不至死,但該罰,卻可以按照白銀抵罪或者流放來罰。除非,薛姑娘有證據,證明謝安縣主,就是因為盧將軍害死的。”
左大人這么一說,宸王跟盧遠都放下了心,他們篤定,薛凝不會有什么證據。
薛凝從袖中拿出了謝姐姐留給她的遺書,還有一張官書供詞,上面也畫了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