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房間里,只聞二人呼吸聲。
祁西洲用手指在虛空描摹她精致的眉眼,一遍又一遍。
終于娶到她了,真好。
可惜,她的記憶里似乎并沒有他。
院里掌了燈,吳嬤嬤進來看了幾次,沒舍得吵醒熟睡的兩人。
祁西洲早在吳嬤嬤第二次進來時就醒了,但許知意不知何時已經爬到床榻上,枕著他的臂膀睡得無比香甜。
他舍不得打破這難得的親密。
今夜,終于見到了月亮,天空繁星密布。
看來這一場暴雨,終是結束了。
他一只手輕輕托了托她往下滑的腦袋。
“知意,你為何忘記本王了?”
認識許知意的時候,她好像才六歲,瘦瘦小小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跑。
彼時,正逢許知意生母亡故,許府大擺宴席。
虛空大師也不知抽的什么風,非要帶著他一起上門悼念,說是要替枉死之人超度。
有人前來悼念,許知意就會還以一禮。
巴掌大的臉上,一雙杏眼哭的紅腫,像只受驚的兔子。
四目相對,很快移開。
開席了,大家都去用飯,只有她,被遺忘在空蕩蕩的靈堂。
祁西洲不忍,偷拿了幾塊點心來尋她。
她抱著腿,瑟縮在母親的棺槨前,無聲無息的哭著,淚打濕了衣襟。
給她點心,她也不拒絕,雖餓極了,吃相卻依舊優雅。
他說,我叫祁西洲,你呢?
小姑娘只是拼命搖頭,不敢與他對視。
后來,他就隨著虛空大師走了,回頭,她還是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從始至終沒抬過頭。
虛空大師當時嘆氣,說了一大堆奇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