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年雖然年紀不算小了,可還沒活夠啊!
都還沒娶妻生子,要是被安王一巴掌拍死了,到了陰間,豈不成了處男鬼?
也太羞澀了!
咦,不對,好像想得太遠了。
陳府醫打定裝睡,還發出了輕微的呼嚕聲。
廂房里的氣氛一時詭異的安靜。
當然,也可能只有祁西洲一人覺得尷尬。
許知意站著,神色清冷,一語不發地俯視著他。
她今日穿一襲碧色羅裙,三千青絲隨意散在腰間,清純中又透著幾分嫵媚。
祁西洲垂下眸,不敢再看,心跳如擂鼓。
許知意的手攏了攏散下的烏發,見到祁西洲近乎羞澀的神情,沒忍住,輕笑一聲。
“不逗你了,再不起來水都要冷了!”
她轉身,背對著他。
祁西洲眉頭輕擰,揉了揉胸口的位置,墨眸深沉如潭。
他好像有點喜歡她!
當然,也只是一丁點!
法華寺的天亮得格外早些,外面傳來小沙彌沙沙的掃地聲。
早起的雀嘰嘰喳喳,旋即呼啦一聲沖上藍天。
細雨如絲,潮氣夾雜著悶熱,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祁西洲在無白的幫助下躺在了床榻上。
許知意站去廊下,伸手接住雨滴,等掌心聚不下時,倒掉,再接,樂此不疲。
一夜未闔眼,她的氣色不是很好,落在小院中的目光冰冷森然。
這個夏天,雨水似乎格外的多。
前世,也是盛夏,雨水泛濫,導致許多地方山洪暴發,河堤沖垮,良田被毀。
數以萬計的百姓流離失所,不過半月,京城涌進了大量難民。
朝廷雖及時開了粥棚,卻是杯水車薪。
天災之后,最讓人恐怖的是疫病,它的傳播速度很快,也沒特效治療的藥物!
至于后續京城到底變成什么模樣,她死了,自然也不得而知。
許知意渾身都在抖,袖中的手緊握成拳。
她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往復幾次,才回頭看向祁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