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冰魄裂痕（第2頁）

“必須在圣子察覺這絲破綻之前……壓下去！”

靜室外，連接著內(nèi)門別院主殿的回廊。

灰影——灑掃雜役阿土，正低著頭，用他那把半舊的竹掃帚，一絲不茍地清理著回廊角落的浮塵。他的動作依舊遲緩，帶著底層雜役特有的麻木，仿佛剛才靜室內(nèi)那驚天動地的審問和之后短暫的死寂，都與他毫無關(guān)系。

掃帚粗糙的竹枝刮過冰涼光滑的黑色石階，發(fā)出單調(diào)的“沙…沙…”聲。

突然，他掃帚的動作，極其輕微地頓了一下。

那停頓微小到如同呼吸的間隙，連近在咫尺的人恐怕都難以察覺。他低垂的眼瞼下，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針，精準地掃向剛才掃帚掠過的一處石階縫隙。

那里，散落著幾粒細小的，剛剛凝結(jié)的冰晶。

這冰晶本身并不出奇，靜室周圍寒氣彌漫，偶有凝結(jié)實屬正常。

但灰影的目光，卻死死鎖定了冰晶表面折射出的光！

那屬于冰晶的晶瑩反光。那幾粒微小的冰晶，在回廊窗外透進來，并不強烈的天光照射下，內(nèi)部竟詭異地流轉(zhuǎn)著一絲絲如同活物般的……帶著死亡氣息的幽光！

那光芒妖異而冰冷，充滿了不祥，絕非自然凝結(jié)的冰晶所能擁有！它更像是……某種強大本源力量失控逸散后，與天地元氣強行凍結(jié)形成的……死光！

玄冰魄反噬的死光！

灰影握著掃帚柄的手指，指腹在粗糙的竹竿上，極其輕微地捻動了一下。他那張平凡麻木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甚至連呼吸的頻率都未曾改變。只有那雙深藏在低垂眼瞼下的眸子，最深處掠過一絲比那冰晶更幽邃的寒芒。

他手中的掃帚再次動了起來，沙…沙…沙…緩慢而穩(wěn)定地，將石階上那幾粒折射著七彩死光的冰晶，連同其他浮塵一起，掃進了角落的簸箕里。動作流暢自然，仿佛剛才那微不足道的停頓從未發(fā)生過。

他推著裝著垃圾的木輪小車，吱呀作響地離開了回廊，身影融入別院側(cè)門外的陰影中。

就在他身影消失的剎那，靜室那扇厚重的玄鐵石門內(nèi)部，盤膝調(diào)息的莫清霄，緊閉的雙目眼皮輕微地顫動了一下。他并未睜眼，但一股無形無質(zhì)、卻冰冷銳利的神念，如同最細微的冰針，瞬間穿透石門禁制，掃過門外空無一人的回廊，掃過灰影剛剛清掃過的石階縫隙，最終……鎖定了側(cè)門外那即將消失，推著木車的卑微背影。

那背影佝僂、平凡，毫無威脅。

莫清霄的眉心，那道冰藍色的裂痕虛影再次一閃而過，帶著刺骨的寒意。

靜室內(nèi)，溫度似乎又低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