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老人家問的并不是宮變的事。
宮變的事錦衣衛(wèi)殺的人已經(jīng)不計其數(shù),刑部大牢和大理寺的大牢里頭,人多的一度都關(guān)不下了。
這件事當然還沒完,估計得等個大半年過去,才能有個了結(jié)。
她問的是田太后的事。
戚老夫人喝了口茶:“太后娘娘畢竟是權(quán)勢重的人,她會善罷甘休嗎?”
戚元冷哼了一聲。
不善罷甘休?
她輕描淡寫的挑了挑眉:“太后娘娘現(xiàn)在應(yīng)該沒有功夫想起我。”
御史言官們可沒有放棄這件事。
雖然大過年的,而且永昌帝還專門下了賜婚的旨意,試圖把這件事蓋過去。
但是誰讓御史們的脊梁骨硬邦邦的呢?
衙門就算是都已經(jīng)休沐了,但是鐵御史還是堅持不懈的去左順門跪著,堅持要永昌帝將田太后宮里的尚宮田姑姑給砍了。
理由就是穢亂宮闈,罪不容誅。
田太后這個年,硬是過的食不下咽,如鯁在喉。
她之所以能夠一直用孝道壓著永昌帝,還不是因為她是名正言順的太后?天天能夠抬著先帝出來壓永昌帝和臣子們嗎?
但是現(xiàn)在,她自己的名聲先壞了。
大臣們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一個個的說她的尚宮穢亂宮闈,就只差指著她鼻子說她的宮中也不干凈了。
這直接就導(dǎo)致田太后病倒了。
永昌帝特意去看望田太后,又輕聲勸解:“母后不必跟那個鐵石頭一般見識!他那個牛性就是那樣,罵朕的時候也是半點不容情的。”
話是這么說,但是還是把田太后宮里上上下下的人全都換了一遍。
田太后這一輩子都沒這么憋屈過。
上一次這么憋屈,還是先帝死后,那些大臣們逼著她在繼承詔書上用印。
想到這里,田太后看了永昌帝一眼,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皇帝,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她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咬牙切齒的說:“現(xiàn)如今,說什么都沒用了,哀家在宮中一天,那些御史言官就會跟蒼蠅似地圍上來。”
實在令人厭煩。
她已經(jīng)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