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縈根本不看他,而是繼續盯著顧宴沉。
“所以你又讓助理背鍋?”
顧宴沉不滿,起身走向她。
“陳遠扣除半年績效,留崗查看三個月,聆雪已經認識到自己錯了,現在很內疚,她的情緒不能劇烈起伏,你還有什么不滿,告訴我,只要我能滿足的,都可以?!?/p>
季縈滿眸嘲諷,“抱歉,我以為你攔著我,不讓我上樓,是為了讓他倆給我道歉。沒想到你是警告我,不要因為這件事讓你的好妹妹難過,恩愛秀過了,我知道了,能了嗎?”
“季縈!”顧宴沉有些惱了,“你到底要怎么樣才不鬧了?”
看看,一切又成了她的錯。
季縈唇角一勾,笑不達眼底。
“讓你妹滾出去,我就不鬧了。”
顧宴沉下頜繃成凌厲的線條,周身氣壓瞬間跌至冰點。
突然,顧聆雪猛地沖向季縈,撲通一聲地跪倒在她面前。
“嫂子,都是我的錯。我爸爸已經走了,媽媽是我唯一的親人,我擔心她,希望孫老的診斷能給她新的希望,哪知道孫老看她是絕癥,找借口不給她開方子。對不起對不起,你別怪哥哥,也別和哥哥鬧,他愛的人是你,別再讓他傷心了?!?/p>
她單薄的肩膀微微發抖,仰起臉時睫毛上還掛著淚,像只被雨淋透的雛鳥。
但季縈的態度十分冷漠。
“顧小姐得的病也是稀奇,就我老公是你的解藥,還專挑我們夫妻產生裂縫時發作,眼淚也跟裝了閘閥似的,收放自如?!?/p>
“季縈!”顧宴沉眼底涌起黑霧,“她在向你道歉,你怎么變得這么惡毒了?”
“哥哥,不要這樣說嫂子,你們別再為我吵架了?!?/p>
顧聆雪哭著勸他,顧宴沉彎腰把她扶起。
季縈滿眸譏誚,“我說最近顧總對我的火氣怎么越來越大,原來是沾了你妹的橘香味呀?!?/p>
顧宴沉怔住。
季縈上樓而去,鞋底在大理石階上踩出一段冷硬的斷音。
原以為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結果凌晨三點,季縈被一陣壓抑的、斷斷續續的哭泣聲驚醒。
聲音來自客房的窗臺。
起初季縈不想理會,但哭聲非但沒有停止,反而演變成劇烈的干嘔和身體撞到家具的悶響。
季縈的心猛地一沉,對顧聆雪有抑郁癥這件事,她是憑對方的人品而持有懷疑態度的,她認為顧聆雪就是裝的。
但剛才那些動靜實在有些嚇人……
沒抵過骨子里的善良,她翻身起床,拉開門要出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