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和鈺手下用力,“是誰?”
“是……”凌初顫著唇回應(yīng):“是張柳氏?!?/p>
辛和鈺冷哼一聲放開凌初,“為何要騙本官。”
“民女若是說了,她就活不成了。上回就是民女多嘴才讓張柳氏處境堪憂,所以不敢再多事。”
辛和鈺不滿她這句話,怒氣更甚,“本官讓你追的,怎會是多管閑事?說得那么好聽,你不過是包庇罪犯,幫著她和村長兒媳把罪推到她們男人頭上罷了!”
凌初心驚,他居然早看出來了?
辛和鈺讀懂了她的腹誹,微微傾身逼視凌初。
“連你都能想到的關(guān)聯(lián),本官會不知?”
張柳氏為何會出現(xiàn)在哪里?又為何這么巧,在眾人下了山坡之后巨石才滾下?就連落下的鞋都是張百田瘸了腿的那只!
凌初鄭重叩首,“民女自知有罪,大姐和張柳氏確實糊涂,可她們也是……有苦難言?!?/p>
“縱使有苦衷,這樣做就是對的嗎?!”辛和鈺顧不上身上的shi衣服,坐在圓桌旁厲聲訓(xùn)斥:“或許她并非真心要置人于死地,但那樣的大雨天,山坡shi滑,不說我,就是侍從們,萬一真的被砸到或是滑下山崖,這條命誰來償?!”
現(xiàn)在想來,凌初也有些后怕,可她也不忍心看著村長兒媳一時糊涂就丟了命。
辛和鈺抿了口茶,越想越是生氣。
“本官好福氣啊,接二連三被你們這種鄉(xiāng)野村婦戲耍。不過她們沒你高明,馬腳露得太多?!?/p>
他從袖中抽出一塊布料扔到凌初面前,雖被浸shi,尚能隱約看到一些白漿。她拿起細細聞了下,是蓼草的汁液。
蓼草生于水邊,氣味辛辣不可食用,所以割草料的時候要把蓼草挑出來。這活兒基本都是村中婦人干。
“本官的確五谷不分,但藥理還是略同一二。若以你一面之詞就能定村長兒子罪責(zé)的話,那本官是不是也能憑一件被劃破的衣服,就將他兒媳和張柳氏處置了?”
原來他早就心知肚明,凌初無言以對。
“大人明辨是非,民女心服口服,任憑大人處置。不過……可否求大人饒她們死罪,她們真的……也是無奈之舉?!?/p>
辛和鈺捏著茶盞,神色晦暗不明,半晌才冷冷勾唇。
“既然你如此有情有義,那就由你來受罰?!?/p>
他沖門外喊道:“來人,將此女拖出去,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