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口。
兩個字瞬間浮現在謝緒凌和顏墨的腦海中。
顏墨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們動作好快!如此一來,死無對證,郡主豈不是……”
“慌什么。”謝緒凌依舊鎮定,只是眉宇間染上了一層寒霜,“人證沒了,就從動機上找突破口。他們既然敢殺人滅口,就說明他們的計劃并不周密,處處都是可以攻擊的軟肋。”
他看向顏墨,眼中閃過一抹銳利。
“啟動‘蜂巢’,我要柳如煙從出生到現在的全部資料,尤其是她與唐宴沉之間的所有往來,越詳細越好。”
顏墨心頭一震。“蜂巢”是謝緒凌手中最隱秘的情報網絡,非到萬不得已,絕不動用。
“另外,想辦法傳個話給慕卿潯。”謝緒凌的聲音壓得極低,“讓她在堂上什么都不要說,只需咬死一點——柳如煙因嫉妒她郡主的身份,嫉妒她能嫁給唐宴沉,故而設下此局,意圖栽贓陷害。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這……能行嗎?”顏墨有些遲疑,“這只是我們的猜測。”
“有時候,真相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讓審案的人相信什么。”謝緒凌站起身,走到窗邊,“柳如煙善妒,在京中是人盡皆知的事。這個理由,最容易讓人信服。只要把水攪渾,把柳家也拖下水,我們就有時間去尋找真正的證據。”
……
同一時刻,靖安侯府。
江遇聽著手下的匯報,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扶手。
“這么說,唐府的婚宴,死了一個管家,新娘子反倒成了階下囚?”他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回侯爺,正是如此。如今慕郡主被關押在大理寺,唐宴沉也被帶走,京兆府尹正為此事焦頭爛額。”
江遇的思緒飄遠。慕卿潯,那個在別院中與國師談笑風生、氣度不凡的女子,他本以為她嫁入唐府是另有圖謀,卻沒料到開局便是這樣一個死局。
國師……他此刻又在何處?
“太師府的手,伸得太長了。”江遇冷哼一聲。一個管家的命,他們說舍就舍;一個親封的郡主,他們說害就害。這京城,快要成他柳家的天下了。
“侯爺,我們是否要……”手下試探著問。
江遇擺了擺手。“國師的人,還輪不到我們來操心。不過……”
他頓了頓,眼中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
“去一趟京兆府。”他吩咐道,“告訴尹大人,此案涉及皇室親封的郡主,圣上極為關注。務必秉公辦理,徹查到底,不可有絲毫偏袒,更不可屈打成招。”
“還有,”江遇補充道,“讓他把所有證物都給本侯看管好了,尤其是那兩個酒杯。若是有半點差池,讓他提頭來見。”
手下領命而去。
江遇獨自站在書房中,看著窗外沉沉的夜色。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多此一舉。或許,是看不慣太師府的囂張跋扈;又或許,只是單純地想看看,那個叫慕卿潯的女人,究竟能在這潭渾水中,攪出多大的浪花。
他轉身,從暗格中取出一封密信,用火漆封好,交給了另一個出現在陰影中的人。
“送去給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