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林每次帶來的衣服又特別多,她一天換一套,一周都有的穿。
念初最近又缺錢,秉持著能不花就不花的觀念,有了衣服穿,她就沒再自己買過。
結果就造成了眼下這樣的情況,面對導員咄咄逼人的目光,她無從辯駁。
可是眼看著這個月就要到月底了,給家里轉賬的錢還沒湊齊,能不能拿到助學金,對念初來說至關重要。
所以即使知道很難解釋清楚,念初還是想為自己爭取一下,因為蔣天頌的身份有些特殊,她不敢直接說出他的名字,只能含糊解釋:
“老師,我是從山區考進來的,像我們這樣的學生,都會或多或少,接到一些好心人的……施舍。”
最后兩個字,她講的極輕,像是破開了自己的皮肉和骨頭,露出來靈魂,給人展示那血淋淋的卑微。
“如你所見,我現在身上穿著的衣服,還有那些照片上的用品,都是別人可憐我,所以才贈與我的,但是他們送給我的也只有用品,不涉及到金錢,不信您可以調查我的消費記錄,我從入學以來,每天固定在食堂吃飯,早上只吃一碗粥,中午永遠是一個素菜,晚上要么不吃,要么也只是喝粥,從沒有一次消費,超過七塊錢,平時的購物也是除了衛生紙等生活必須的消耗品,其他的能不買就不買……”
念初低著頭,每說一句,都像是把自己的尊嚴挖出來扔掉一點。
可是她不能不說,也不敢不說,現在的她,太需要錢了。
如果月底沒辦法打回去兩千,以梁建國那夫妻倆的德行,說不好會做出什么事情。
好不容易逃出那個牢籠,她真的不想再回到那種窒息的環境里。
導員聽到念初的訴說,眼中也微微驚訝。
他也聽說過有些慈善家,會往貧困地區捐獻物資。
只是沒想到,自己會遇到這種事。
看念初說的一板一眼,信誓旦旦,又實在不像是說謊,他也有了些動搖。
“既然這樣,那我給你一份表格,你重新填補下,等下學期會恢復對你的補助。”
導員皺著眉,從抽屜里拿出張嶄新的表。
念初感激的接過,又忍不住問:“那這學期……”
導員頭疼地揉了揉眉:“這學期是肯定不行了,補助金早就已經走完流程發完了。”
念初的眼神一瞬間掠過種種情緒,最濃重的,是失望。
被她這樣看著,導員也有些心虛,畢竟是他的原因,接到舉報后就先入為主,沒做過任何調查,就單方面取消了她的補助。
但是事已至此,他總不能自己掏錢,把那六千塊錢給她補上吧!
他輕咳一聲,回避了念初的目光:“也怪你自己,不跟人解釋清楚,才導致的這次烏龍,記住這次教訓,以后謹慎點,別再給同學造成什么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