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閨女火燒屁股的背影,蘇母眉頭擰成了疙瘩。
這丫頭……咋對這事兒不上心呢?蘇建國兩口子難纏,蘇扶搖一個黃毛丫頭還搞不定?
她心一橫,碗也不洗了,換身衣裳,蹬上那輛除了鈴鐺不響哪兒都響的破自行車,直奔國營酒廠。
路過自己那小破廠子時,還順帶請了兩個鐘頭假——她今天非得跟蘇扶搖掰扯清楚不可!
國營酒廠上班點兒,非廠職工不好進。
可這會兒正是工人進廠的高峰,門口亂哄哄的,保安也分不清誰是誰。蘇母瞅準空子,混在人堆里溜了進去,熟門熟路摸到食堂。
可打飯窗口哪有蘇月的影子?
怪了!這都啥時候了,她咋還沒在崗?
后廚不都該天不亮就忙活嗎?
自家那小破廠規矩都嚴得很,國營大廠還能這么松快?
再想想蘇月最近不對勁:問她工資,支支吾吾;問她為啥回家晚,說是生病去醫院錢花光了……可她明明壯得跟小牛犢似的!
蘇母心里那點疑惑“騰”地變成了不安,彩禮的事兒也顧不上了,她一把掀開后廚那油膩膩的布簾子就闖了進去!
正顛勺的老周嚇了一跳,鍋鏟差點脫手:“哎!這位同志,后廚重的閑人免進!您……瞅著有點面善?是廠里哪位家屬?”
蘇母眼珠子在后廚一掃,正看見蘇扶搖在那頭忙活,嗓門立馬拔高了:“我是蘇月她媽!蘇月人呢?她咋沒在班上?”
老周懵了:“蘇月?她……她早被開除了啊!”
“公告都貼好些天了!就為孫浩那事兒!你不知道?”他一臉難以置信。
蘇母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像被大錘砸了!
臉唰地白了,嘴唇哆嗦著:“開……開除了?不可能!這死丫頭……反了天了!這么大的事兒敢瞞著我!我……我回去非揭了她的皮不可!”
她氣得渾身直抖,轉身就要往外沖。
可經過蘇扶搖的窗口,那股邪火“噌”地又頂了上來,她猛地剎住腳,指著蘇扶搖就罵開了。
“蘇月被開除,是不是你搞的鬼?蘇扶搖!你真是她的好姐姐啊!心腸歹毒!”
蘇扶搖手上打菜的活兒沒停,只覺得自己無辜地厲害。
眼皮都沒撩一下,語氣平平:“小嬸,您這話可冤枉我了。廠里公告寫得清清楚楚,您自己去公示欄看看就明白了。”
這副油鹽不進、事不關己的樣兒,更是火上澆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