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像一般的野怪——“木偶師”在黑市見過關在籠子里的野怪,那些東西都沒理智,只會咬人,一旦發(fā)現(xiàn)脫困無望就立刻尋死,能活活咬斷自己動脈。
可是這家伙……
在“木偶師”看,這個黑頭發(fā)的“漿果”,簡直就像個披了漿果皮的人。
恐怖谷效應忽然拉滿,有那么片刻,“木偶師”簡直有點理解格里芬和兔子的“恐果癥”了。
“你了解我,了解格里芬·費雪,專程在這等我?!卑驼聘叩男∧九己孟裆狭税l(fā)條,在書桌上轉著圈地踱起步來,狡猾地放緩了語氣,“難道你以為,這么幾句沒依沒據(jù)的挑撥離間,就可以逃過這一回?”
“容我提醒,”烏鴉居高臨下,帶著一點嘲弄看向木偶,“既然我這么了解你,如果只想自保,方才就不會讓你的‘小可愛’把小費雪引出去了。你看著可比他像文明人。再說,如果只是低級的挑撥離間,難道我會放著值得尊重的小費雪先生不管,反而在這等你嗎?女士,這到底是你妄自菲薄,還是覺得我閑得慌專門挑戰(zhàn)難度?別這樣好嗎,我只是只柔弱的漿果?!?/p>
“木偶師”:“……”
她既覺得自己被捧了,又覺得自己挨了罵,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而且他越是這么說,“木偶師”就越覺得他不是漿果。
搞不好又是什么奇葩變態(tài)的血族天賦——不是據(jù)說有人能變成蝙蝠嗎?那變成“漿果”又有什么不可能的。雖然看不出來“變成漿果”這種能力有什么屁用,但成年人還是應該對別人的性癖保持尊重。
“我專程把小費雪支出去,也是不想讓你們碰上。不管是你殺他還是他殺你,只要有人死了,只對你雇主——大費雪先生一個人有利。我真是厭倦繼續(xù)替他當屠宰工了。”
木偶眼珠滾了一下:“別說得他有本事通過木偶找到我似的?!?/p>
“大費雪先生身邊有‘洞察’天賦物吧?你怎么確定小費雪沒有呢?”烏鴉神色不變,“再說你的位置很難找嗎?你不就在負責這一片治安的安全署里潛伏著么?旁邊是一只偽裝成安全署警察的木偶,正在替你盯著監(jiān)控?”
“木偶師”一陣毛骨悚然,猛地站起來,她分明在透過監(jiān)控監(jiān)視別人,此時卻忽然覺得也有一個看不見的鏡頭對準了自己!
她冷汗都冒出來了,逼著自己鎮(zhèn)定下來,能屈能伸地放緩語氣:“你剛才說‘替他當屠宰工’是什么意思?之前那些秘族,是他故意送去送死的?”
“是這樣。”
“為什么?”
“大費雪先生明面上只是個農(nóng)產(chǎn)品公司的物流園經(jīng)理,但他扎根在鳶尾灣十年,手上不干凈——作為他的保鏢,這些事你知道吧?大費雪先生肯定向你坦誠過,就是因為他接觸過這些事,才擔心自己的安全,請您來壯膽。”
木偶聳聳肩:“嗯,毒品、軍火、生命石……血秘兩族的人口買賣他都攙和過。”
懦弱無能還貪婪成性五毒俱全,是個有錢的超級垃圾。
“一個來自外區(qū)的富二代,沒根基沒人脈,也不是天賦者。十年間,牢牢抓住了鳶尾灣這個zousi樞紐的控制權,每一艘流經(jīng)此處的zousi船,幾乎都要分一杯羹給他,你怎么看?”
“有錢請打手,外加有狗屎運?!?/p>
“是啊,運氣超好?!睘貘f輕聲說,隨手翻開屏幕,“十年前,他人還沒到,鳶尾灣就發(fā)生了惡劣的zousi犯械斗,當時監(jiān)守自盜收保護費的安全署治安官被流彈誤傷致死,鳶尾灣震蕩,大費雪先生得以趁機立穩(wěn)腳跟。不久,最大的生命石zousi幫派得罪人被ansha,滯留了一大批貨在鳶尾灣,大費雪先生得以順理成章的接手……類似的事發(fā)生了無數(shù)次,好像這個人有天賦能力‘撿漏’似的?!?/p>
木偶嗤笑一聲。
“而巧合的是,”烏鴉繼續(xù)說,“每次他‘運氣超好’地得到了什么機緣后,這位大費雪先生的賬號都會去黑市上重新雇保鏢——我們第一反應可能是他知道自己得了便宜,怕人報復……也可能是他的上一任保鏢被‘消耗’掉了。”
“或者見勢不妙跑路了,”木偶說,“黑市上賺錢的機會多了,沒人會為了雇主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