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你是不是沒怎么接觸過人……還是‘漿果’?你習慣怎么說?”
加百列:“都行。”
他的態(tài)度跟介紹自己名字時一樣隨和,好像這世界上所有名詞、代詞,對他來說都沒什么分別。
隨后,加百列又很認真地思考了一陣:“應(yīng)該不算,不過那時候不知道。”
他真的很喜歡省略主語,尤其那些隱約透露他來歷的話。
烏鴉想:是故意的嗎?
烏鴉:“你不知道,不知道他們是人?還是說,你那時不知道他們是同類?”
這短短一句話,又不知哪個詞觸動了對方,加百列再次露出有一點意外的表情:“都是。”
茉莉在旁邊聽著,若有所思。
“所以你不是種公吧?你這種性狀,不像能隨著血線保留下來的樣子。”這神奇的小孩姐居然還懂一點遺傳,伸手捻了捻自己的辮子,茉莉說,“這樣的頭發(fā)……你生的小孩很可能會變成白化病。”
雖然懂的有點半吊子。
烏鴉聽得提心吊膽:“妹妹,男的——你說公的也行——不能親自生小孩,這事你知道吧?”
你只是說話習慣省略一些詞,對吧?
然而,三個沒見過種公的半大孩子同時露出吃驚的表情。
烏鴉心又是微微一沉。
茉莉這崽不知道什么環(huán)境長大的,常識不知道,嘴里卻掛著好多偏僻的冷知識,不像受過系統(tǒng)教育,倒像她從什么地方自己偷聽來的。
所以她說的靠不靠譜?
五月:“沒絕育也不行嗎?”
烏鴉:“是啊。”
:“交配也不行?”
烏鴉:“……嗯,不好意思。”
“行啊,不重要。”茉莉擺擺手,對加百列說,“所以你是‘高級定制’嗎?”
“啊!”旁邊五月眼睛亮了,“對啊,我怎么沒想到!我還見過角區(qū)來的‘高定’呢!”
五月和有時候挺像,比如都很容易受到驚嚇,比如受到驚嚇的時候都是既不戰(zhàn)也不逃,而是瞠目結(jié)舌地僵死成一對傻狍子。
但眼下又能看出不同——明顯沒緩過來,身體緊繃著,仍執(zhí)著地蹲在茉莉和金毛警果中間。
五月就有點沒心沒肺了,臉上眼淚還沒干,他已經(jīng)轉(zhuǎn)移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