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悠長的號角聲在軍營里吹響,驚飛一片赤麻鴨。
兵師們紛紛從營房中醒來,到校練場上點卯,依次清點自己的兵器。
眼下眾人都醒了,蕭遠才牽來嘶鳴的玉虎鳴,騎乘馬兒環繞校練場練習射靶。
他早就能騎在馬上雙手脫韁了,晨光中,他一箭正中靶心,力道之大將箭靶射個對穿。
冬日的交河縣蒙著一層薄薄的霧氣,晨光熹微,少年騎在馬背上的肌肉線條充滿力量感。
蕭遠的身量長得飛快,身形也結實了許多,如今已是弓馬嫻熟、漂亮高大的戰士。
要是孟薇看見這樣的他,再回想他從前羸弱蒼白的模樣,一定會覺得驚奇。
一大早,張五郎拿到了媳婦給他縫制的棉衣棉靴,又看見來給蕭遠送東西的游商,趕忙跑來稟報。
“殿下!夫人送的東西到了!”蕭遠正瞄準最后一個箭靶,隔著老遠聽見張五郎大呼小叫。
他騎在馬上回身,就見張五郎興高采烈地一邊揮手一邊沖他跑過來。
其他兵師聽見張五郎大聲嚷嚷,也都停下操練,起哄地笑起來。
謝元茂因為上次御敵有功,被董將軍任命為隊正,張五郎正是他隊下的兵甲。
他喊道:“張五郎,你胡說什么,紀王尚未娶親,哪來的夫人?”張五郎不信:“隊正,俺咋胡說了?俺可是親眼看見殿下的夫人給殿下做的棉靴了,藍布包著的,殿下可寶貝了。
”提起藍布包,謝元茂一下子想起來。
弟兄們都在笑。
謝元茂也擠眉弄眼,悄聲對蕭遠:“喲,殿下,不會是那位送護具的友人送東西來了吧?還是說,是那位送泥哨的姑娘?”蕭遠抿唇,懶得理他們。
謝元茂沒個正形,又裝作恍然大悟:“哎呀,難道那兩人,其實是同一人?”越描越黑了,蕭遠板著臉命令他快去點卯,其他人也一樣。
孟薇沒告訴游商,那包袱是給紀王的,游商只知要將它交給軍營里一個姓蕭名遠,表字道遠的男子。
陳牧聽說了,過去一問,立刻就知,這是孟薇讓人捎帶給自家殿下的包袱。
他接下布包,眾人起哄的時候,他已經到達校練場邊候著蕭遠。
蕭遠下了馬,過去。
陳牧笑道:“殿下,是孟姑娘送來的東西。
”蕭遠接過包袱的手一顫:“誰?”陳牧:“孟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