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眸色一怔,他不知妙君表妹如何,只知自己想娶的姑娘是孟薇,正要開口說些什么。
楊妘娘呈來熱茶,聽見了太后的話。
她手一抖,茶盞摔在桌案上,茶水也跟著潑出去。
那冒著熱氣的茶潑在地上,仿佛蕭遠焦灼的心念。
太后瞥了一眼楊妘娘微顫的手,知她喜歡蕭遠,心里也有些不忍。
但不忍歸不忍,終究還是張家的前程更重要。
太后淡淡道:“你這孩子。
好了,這里不用你收拾,退下去吧。
”楊妘娘不敢不從,只得紅著眼眶退下去。
太后又繼續和蕭遠說了些話,末了,笑道:“締結婚約是人生大事,張家樹大根深,于你也有益,你回去好生想想。
”蕭遠出宮門的時候,頭頂仍是艷陽高照,他卻皺著眉,覺得這太陽甚是刺眼。
太后的兩子一女皆亡,家族想再次進入權利的中心,便得找個皇子聯姻。
而他這個先皇后的嫡子,最適合傾覆太子一黨,所以點中了他。
況且他身后沒有母族倚靠,是所有皇子里最好拿捏的那個。
蕭遠眼底寒光一閃,至少,張家是這樣以為的。
一路上,少年不怒也不笑,回了王府,沒人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連日趕路,他也沒歇息,而是去到書齋。
岳公公跟著他進屋。
蕭遠在太師椅里坐定,卻閉上眼,既不看他,也不問話。
書齋里只有他們二人,一隊侍衛在院子里巡邏。
岳公公心里焦急,只好自己先跪下,悲戚道:“殿下,老奴有一事稟報!當年賀氏還是貴妃時,她收買了伺候先皇后的碧枝和胡勇,教唆他們在陛下面前誣告娘娘和樂工有染。
陛下聽信讒言,震怒之下錯手打死了娘娘。
老奴伺候殿下左右,日夜盼著殿下為娘娘報仇,如今殿下已長大成人,求殿下為娘娘報仇!”說完,岳良棟向著蕭遠重重磕了一個頭,才又抬起頭,偷覷他臉上神色。
可蕭遠面上平靜如水,連眼皮也沒抬一下,淡淡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岳公公有些意外,還想等再他說點什么。
蕭遠只是坐著,沉默不語。
摸不清他心里想的什么,岳公公只好說:“那,那老奴先退下了。
”等到書齋的門關上,冷清清的屋里只剩蕭遠一個人,他睜開眼,眼底浮現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