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就不打擾各位領導了,你們繼續。”江國韜目的達到,不敢多留,客氣地打了個招呼,便拉著妻子退了出去。
江國富夫婦也緊隨其后,唯有江超,像一尾滑不溜手的魚,瞅準空隙,不僅沒走,反而留了下來。
他順手抄起桌上的茅臺酒瓶,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各位領導,我來,我來給各位領導服務。”
這小子心思活絡,顯然是想拼了命也要擠進這個圈子。
哪怕只是站在圈子最外沿,當一個倒酒的小角色,對他而言也是無上的榮耀。
他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噼啪作響:只要在座的任何一位,日后稍微抬抬手,就足夠他在云江混得風生水起。
省城那條路,他已經走到了絕境,回云江,攀上江嶼這棵大樹,才是他唯一的出路。
雷虎見自己的活兒被搶,眉毛一沉,但瞥見那人是江嶼的堂哥,剛升起的火氣又只能硬生生壓了下去。
只要領導們不反感,他自然不會多事。
“這小伙子很機靈嘛。”謝延年饒有興致地瞥了江超一眼,問江嶼,“江嶼,這位怎么稱呼?”
“江超,我二叔的兒子。”江嶼淡淡回答。
江超立刻點頭哈腰,聲音都帶著諂媚的弧度:“謝書記好!我是嶼哥的頭號粉絲,從小就崇拜他!他一直是我們學校的學霸,大學上的還是清北!畢業后自己創業,做什么成什么,簡直就是神話,我們這些凡人只能在后面望塵莫及。我對他,是打心眼兒里佩服!”
江嶼聞言,眼底掠過一絲譏誚,嘴角卻噙著一抹玩味的笑。
這小子,說起瞎話來臉皮真是比城墻還厚。
從小到大,兩人就沒對付過,見面就互掐,誰也不服誰,鬧得雞飛狗跳是家常便飯。
不過,時移世易,看來他現在是徹底服了。
能屈能伸,見風使舵,倒也不失為一種本事,難怪之前在省城也能混得開。
“哦?江嶼還是清北畢業的?”謝延年眼中閃過一絲真正的驚訝,“了不起,真正的高材生啊!”
“我一見江公子這氣質,就知道是人中龍鳳,做什么都能成!”馬區長立刻抓住機會,不著痕跡地拍起了馬屁。
他之前得罪過江嶼,此刻正挖空心思彌補,任何能讓江嶼高興的話,他都樂意說。
陳副局長也不甘落后,連忙恭維道:“江公子確實氣度不凡,那天我一見,就覺得絕非池中之物。周俊那個小王八蛋,給您提鞋都不配!”
說到周俊,陳副局長心中也是一陣感慨。
那天他處理完事情,立刻就給周俊的父親,他那位老戰友,撥去了電話。
電話里,他把周俊罵了個狗血淋頭,嚴令老戰友必須好生管教,否則將來闖出滔天大禍,誰也收不了場。
最后,他更是斬釘截鐵地宣告,他們之間的戰友情到此為止。
周俊的父親被罵得暈頭轉向,直到掛了電話才回過神,意識到是自己那不成器的兒子又闖禍了。
再一打聽,人居然被拘留了,老頭子氣得渾身發抖。
自從兒子娶了那個女人,工作辭了,四處借債,日子過得烏煙瘴氣,他們老兩口天天唉聲嘆氣,早就看兒媳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