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快看啊,這人撞壞了我的東西不賠,還要動手打人!”
顛倒黑白的本事,倒是一如既往地嫻熟。
云昭站在人群中,看著云楚楚那副撒潑耍賴的模樣,再看看地上那個被踩臟的棉布包。
以及年輕男人眼中又急又怒的水光,一直平靜無波的眸子里,終于掠過一絲幾不可察的冷意。
她見過云楚楚的貪婪,卻沒見過她如此明目張膽地欺凌弱小。
“夠了。”
清冷的聲音不高,卻像一塊冰投入滾油,瞬間讓嘈雜的爭執(zhí)聲靜了一瞬。
云昭撥開身前的人群,一步步走了進(jìn)去。
她穿著簡單的棉麻裙子,長發(fā)松松束在腦后,臉上未施粉黛,素凈的五官在賭石場的強(qiáng)光下顯得格外清冽。
與周圍或興奮或貪婪的面孔相比,她身上那股疏離淡漠的氣息,像一道無形的屏障。
云楚楚正叉著腰準(zhǔn)備繼續(xù)罵,看到來人,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
隨即像是見了鬼一樣,扭曲成一種極其難看的形狀。
“云……云昭!”
她的聲音尖利得變了調(diào),眼睛瞪得滾圓,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這個賤人!你怎么敢出現(xiàn)在我面前?!”
“這里又不是你家開的。”
云昭站定在年輕男人身前,替他擋住了云楚楚咄咄逼人的視線。
語氣平淡無波,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shí)。
“我為什么不能來?”
“你……”
云楚楚被噎得一口氣差點(diǎn)沒上來,胸口劇烈起伏著,臉上因?yàn)閼嵟鴿q得通紅。
“你還有臉問?要不是你,我媽怎么會坐牢?我們云家怎么會落到今天這地步?你這個忘恩負(fù)義的白眼狼!”
她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將所有的怨恨都傾瀉出來,唾沫星子幾乎要濺到云昭臉上。
周圍的看客們聞言,頓時來了興致,交頭接耳的聲音更大了。
“哦?還有這層關(guān)系?”
“看這架勢,是仇家碰頭啊?”
“那個穿白衣服的小姑娘看著挺文靜,怎么跟她有恩怨?”
云昭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仿佛云楚楚的怒罵只是耳邊風(fēng)。
她甚至微微側(cè)過身,對身后那個還蹲在地上收拾東西的年輕男人道。
“你沒事吧?”
年輕男人抬起頭,眼中滿是感激與局促,連忙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