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賓客竊竊私語的聲浪如同潮水般涌來。
宴會廳里此起彼伏的交頭接耳聲像無數根細針,密密麻麻扎在她的耳膜上。
往日里她享受著眾人艷羨的目光,此刻那些視線卻變成了鋒利的刀片。
將她精心維持的高傲人設割得支離破碎。
賀琛見肖怡婷氣成這樣,連忙安撫她。
他三步并作兩步跨到肖怡婷身邊,西裝袖口蹭過她禮服上僵硬的暗紋,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他端著酒杯的手刻意晃了晃,琥珀色酒液濺在杯壁上,卻沒能掩飾住語氣里的急切。
“怡婷你別信她的胡說八道,她這種人,書都沒讀過幾年,就只會嘩眾取寵而已,哪懂什么面料知識!”
說著,他轉頭瞪向云昭,眼神里帶著警告。
“云昭,不懂就別亂說話,小心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讓你進來是看在明珠的面子上,讓你見見世面,不是讓你來砸場子的!”
云昭無所謂地笑笑,優雅地轉動著手中的香檳杯,杯壁上凝結的水珠順著指縫滑落。
她抬眼看向肖怡婷,目光落在她禮服內側露出的針腳網格上。
“不信可以查一下江南織造局的歷史資料,相信這種招牌面料,還是會有詳細的鑒定方法的。”
“畢竟金線都用假金,有點太明顯了。”
她的聲音不疾不徐,帶著醫者特有的冷靜,字字句句卻像重錘般砸在肖怡婷心上。
肖怡婷氣急敗壞,這個土包子讓她顏面掃地,卻又讓她找不到反駁的點,臉色愈發難看了起來。
她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發現喉嚨像被一團棉花堵住,所有辯解的話語都卡在喉頭。
她死死盯著云昭那張從容的臉,指甲在掌心掐出了血痕也渾然不覺。
陸明珠這時候都還反應不過來,云昭這種土包子,怎么可能知道什么名貴面料?
又怎么可能認識古董面料?
胡說八道到懂行的人面前,還找不出破綻。
真是瘋了!
她趕忙站了出來,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沖到云昭面前。
裙擺掃翻了桌上的果盤,幾顆滾落在地,鮮紅的汁液像血點般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