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你精神尚好,
不想請他們,
那些太醫下手頗狠,給你按肚子那么用力,疼得你臉上煞白,到那該裝著嬌媚的時候,你卻哄我說你不疼,
一切都好,我又不傻,也不瞎,那怎么不是疼在我心里,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愿意你受那份罪。”
原來唐煦遙早生了太醫們的悶氣,好在江翎瑜之后沒事,他也就沒去找事,嘆了口氣:“等李思衡回來就好了,他看病看得認真,手段又柔和,這陣子,一直是他留下的保命丸藥在治你的病,還是道家人懂得愛惜別人,太醫院那些夯貨只會在皇帝面前蹦腳,從未真正的幫上你什么忙。”
“朝廷里可不就是面子來面子去的,”美人輕笑,“王長子不懂此事?怎么可能。”
“懂啊,”唐煦遙不屑,“我不慣著他們。”
“這也不慣著,那也不慣著,臭脾氣,說翻臉就翻臉。”
江翎瑜挑眉,伸出食指,指腹輕點著唐煦遙的鼻尖:“那可有誰是你慣著的?”
“慣著我媳婦兒,”唐煦遙勾唇,“除了你,還有誰剛見上第一面就敢撞進我懷里讓我抱著,第二面就敢讓我摟著你摘蘋果,還把我砸得暈頭轉向的。”
“哼,抱你還不是抬舉你?話說回來,多年未見,那總是板著臉的紈绔小子,長成這么魁梧的將軍了,玉樹臨風的,真是讓人驚喜,”美人支起下巴,垂下眼簾,看著眼前的唐煦遙,“你這樣的男子,肯定搶手,除了我,你就沒有抱過別人?”
“沒有,”唐煦遙目不斜視,“沒有任何人敢像你一樣,如此放肆,我不會容他們不敬我。”
“那你沒有回絕我,是不是對幼年之事知情,”美人蹙眉,“故意裝傻?”
“也沒有,我確實記不得了,”唐煦遙坦言,“許是我的身體比我先一步認出了你,我一見你,就很想抱一抱你,那種沖動,我當時覺得很奇怪。其實少年那場高燒之后,我還隱約記著和你在一起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的,恬適又幸福,心里很是異樣,從離開你以后,我見過很多的人,經歷過很多的事,也被皇帝逼著見過幾位大臣的千金,那種恬適之感,再也沒有過了,直到我與你面對面的拌嘴,我才意識到,你就是那種沖動和感覺的來源。”
“咦,”美人低眉,他臉紅了,遮掩道,“真是肉麻。”
“既然你覺得我搶手,我也覺得你這樣的男子搶手極了,”唐煦遙反問,“除了我,你也不曾到別人懷里去撒嬌?”
“沒有,”美人也直視唐煦遙,“我一直在等你。”
唐煦遙不解:“那你都沒認出我來,就敢往我懷里撞?”
江翎瑜答非所問:“你之前問過我,我是怎么告訴你的來著?”
“你說,身體比意識更早認出我。”
唐煦遙回憶:“與我說的大差不差吧。”
“哼,你最好在你那破賬本上記上這一筆,這句話,就是我騙你的,”美人望著唐煦遙就笑,還越笑越放肆,見唐煦遙面色茫然得很,才收斂笑意,說,“見你第一面,我就知道那是你,盡管我不曾知悉你的名諱,你也不想想,我這樣潔癖的人,怕臟得很,仆役不能碰我,大管家伺候我也要在掌心上墊著絹子,江玉至今不敢離我太近,可我請你到府上用午膳,就讓你和我用一個碗吃東西,難不成是我有倒貼的毛病?不惜違背本性,委曲求全于你?怎么可能,我江翎瑜從來一身傲骨,尋常人,我都不看在眼里。遙想那十幾年前,你也是個臭潔癖,單對我溫柔的小魔王,不許外人觸碰,可為了照顧病中的我,哄著我,抱著我,你親自把勺里的藥湯又吹又嘗,你說你喜歡我,等我長大以后病就會好了,病好了,就做你的夫人,簡寧,我的病再也好不了了,你還要娶我做夫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