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無春冷不防地喚自己,視線暫時從美人那挪開,望向廖無春:“嗯?”
“青山是將軍麾下猛將,”廖無春很懂規矩,不以自己身在高位就自作主張,
唐煦遙是駱青山所屬軍隊的主帥,又是他的恩人,于情于理,
都該正式地與唐煦遙稟明,
“不知將軍可同意我與青山相愛。”
唐煦遙笑笑:“你們兩個人的事,
何故來問我?”
“我只怕將軍會因此事對我和青山有嫌隙,
我倒無妨,
只是青山。”
廖無春給唐煦遙磕了個頭:“將軍,我自知我不是什么干凈的人,名聲向來不好,要是將軍介懷此事,我就不再干涉青山的前程了。”
“提督大人,
”駱青山皺眉,“您這是何意?”
“青山這就表過態了,他拿你當寶貝摟著,我們都看在眼里,青山他確實為人單純,也忠厚,不曾知曉情愛之事,我只望提督能不負他滿心的熾熱就是了,名聲不名聲的,問心無愧就好。”
唐煦遙懷抱著虛弱的美人,好在他腰上扎針,疼痛緩和了,能在唐煦遙懷里躺地踏實,不須如何勞神地伺弄他,這才能多說些,讓廖無春寬心:“你也不必擔心青山的前程,我當初擢拔他,是希望他能在朝廷和疆場大展身手,今后大路坦蕩,能有所作為,不是想要控制他,倒不是你想的,我哪日一不高興,就擄了他的官,我唐煦遙從來都不是這樣的人,提督,你大可放心。”
廖無春性子也是很傲的,平時誰都看不上,唐煦遙剛從沙場回來,邊關苦寒,又日日征戰,鬧得他不愛說話,脾氣也大,故而不曾剜著心思討好廖無春,就老在私底下說他的壞話,還是唐煦遙與江翎瑜讓皇帝賜婚一事之后,廖無春才收斂些,撿著些好的說了。
真是世道輪回,如今廖無春淪落到跪下求著唐煦遙,結果他話里話外,都給足了面子,一時間廖無春愧疚難當,垂著頭直掉眼淚,任著身邊的人怎么勸都不起來。
“不是,你哭什么,”唐煦遙很是慌張,“我,我可沒欺負你。”
“提督大人,”駱青山跪著挪到廖無春身邊,俯身摟著他的肩,他也不著急,就是慢慢的,輕聲細語的,“您怎么了?”
“將軍,江大人,”廖無春又重重地磕了個頭,本來眼睛就浮腫,還哭就酸痛了,可這熱淚就是止不住,大顆大顆地摔碎在地上,“兩位大員的恩情,我這輩子都報答不完。”
唐煦遙一頭霧水,實在聽不懂廖無春在說什么,于是低眉瞧著江翎瑜,希望從他那求來些只言片語。
彼時江翎瑜也在看唐煦遙,不過他什么都沒說,只輕輕搖頭,也讓唐煦遙緘口不語。
不明所以的時候,故作深沉是最管用的了,事事如此。
“將軍,我胃痛得更厲害了。”
江翎瑜蜷縮在唐煦遙懷里,胡亂地抓著他的手,想讓他給自己捂一捂肚子:“好痛。”
“不能揉,夫人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