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翎瑜本來都要睡著了,忽然記掛起剛才的事,問了句:“夫君,你的將士們還沒回來嗎?”
“沒呢,”唐煦遙撫著美人腦后厚實的黑發,“他們回來,會先稟報我。”
“夫君,你派遣他們出去,”江翎瑜說,“可有幾分勝算?”
唐煦遙這人對待下屬很嚴格,過日子是一碼事,派遣出去又是一碼事,自然不會容忍他們的失誤,此時不該談政,也怕說多了嚇著江翎瑜,唐煦遙只答:“他們不該失手的。”
“青綠局的人非同小可,東廠精英如云,也未曾成功清剿,”江翎瑜很困,還是強撐著睜開眼睛,與唐煦遙對視,“就算他們沒能抓到活人,也別苛責他們,其實你的部下,比任何人都想做成你吩咐的事。”
唐煦遙望了江翎瑜片刻,答應他:“我知道了,夫人放心睡吧。”
唐煦遙也乏極了,江翎瑜閉上眼睛,他也跟著閉上了,半醒半睡之際,聽的懷里人小聲咕噥:“夫君抱我緊些,肚子涼。”
“好,”唐煦遙迷迷糊糊的,摟緊了美人的身子,還不忘把被子提起來些,覆住他的肩,強打著精神囑咐美人,“要是夜里哪不舒服,一定要喊醒了我,你這病發作起來都急,可不能坐視不管的。”
江翎瑜睡意朦朧,“嗯”了聲,就再沒了回應,燈火搖曳,屋里那么亮,可架不住他累得慌,就這么睡熟了。
廖無春向來睡得晚,盤著腿坐在床榻上,一頁一頁地翻看從江翎瑜那拿來的賬本,上頭的字朱筆批注就像針似的,刺進廖無春的眼珠子里。
“這他娘的,兩個狗東西,”廖無春破口大罵,“我在紫禁城當東廠提督,跟皇帝住對門,都沒花過這么多銀子,上來就是幾百兩,幾千兩,該死的,都讓這喪門狗享受了?”
云習淵在外頭守著章平和劉勍兩個人,其實真定府也有東廠的私刑房,但江翎瑜的意思是帶回刑部,讓里頭的郎官拷打,故而他看著,這些日子正值回京師,是風聲最緊的時候,出了岔子可不成。
云習淵當差從來都不是為別人,是為自己的名聲。
況且云習淵本來就不愛伺候廖無春,得了這個空子,正樂不得,廖無春那就由莫羨去打點了。
“哎呀,主子,您別生氣。”
莫羨安撫廖無春:“馬上把這兩個狗賊押送回京師,皇上必定有賞賜,也得白銀千兩呢。”
“老皇帝舍得這么下手賞我,我還他娘的跟商星橋斗什么?”
廖無春翻了個白眼,越看越來氣,賬本一扔:“走,帶著我去看看劉勍老賊。”
廖無春從臥房出去,都將近后半夜了,江翎瑜一出去就受涼,當時看不出什么,睡到半夜肚子就疼起來了,腸胃擰著似的那么難受,待著也不安穩,想翻身,懷抱自己的唐煦遙還睡著,疼得有些受不住,掌心輕輕揉搓唐煦遙的腰側,輕聲喚他:“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