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讓我去吧,”莫羨不是說笑,是真覺得自己能成,又自告奮勇一遍,“我是真想試試。”
云習淵叫莫羨前來,原本是看中他的易容術很厲害,挑個與死者身材相仿的下屬,讓莫羨照著死者的模樣為下屬易容。
但他這樣踴躍,云習淵心下倒也動搖,想了想,拿不定主意,側過頭去,找毓照理詢問:“你說,我用他成嗎?”
“行,”毓照理還在抽煙袋鍋,說話時這一口吸得重了些,煙霧嗆人,他微微皺眉,“我看這孩子能成事。”
云習淵本就是將信將疑的,但毓照理這么說了,他也就答應了:“那你去準備吧,畢竟未知的東西是很多的,尤其是雇主的身份,要仔細,你到時候萬不要找錯了人。”
云習淵覺得心里七上八下,莫羨臉上并沒有很多表情,也就是說,他是xiong有成竹的,行了個禮:“是。”
“你真覺得他行嗎,”云習淵見人走,斜眼瞪著毓照理,“你認識他嗎?”
“認識啊,不是就叫莫羨,我以前是在別的司待著,又不是傻子,不是聾了,外頭的大事小事我還是知道的,見江大人跟將軍當天,我是故意那么說,不認識,要么我如何說,我總不能把名諱和官職封號都問人家兩位爵爺臉上吧?真是。”
毓照理笑了:“莫羨先前就是奉主子的成命保護兩位大員,我見不著你和莫羨,我總能見著主子,他是跟我說過那些不大靠譜的往事,但今日不同于從前的,我看那小子好像知道什么,我尋思著就讓莫羨去吧,他既是個小頭領,自然比下屬強多了,你寬心就是。”
“嘁,”云習淵只得聽毓照理的話,寬心些,還是忍不住擔心莫羨會把事情辦砸,可毓照理都這樣寬慰了,也不好說什么,就半笑半惱著,“要是出了毛病,我找你算賬,死老頭。”
毓照理終于過夠了煙癮,收了煙袋鍋,咧嘴一笑:“行啊,我這人沒什么不好,就是對你這可人兒軟骨頭,說什么都聽。”
云習淵一下笑了,抱著胳膊笑罵他:“死鬼。”
逗了逗云習淵,毓照理收斂笑意,威嚴上來,背著手走到院子中間,吩咐東廠前來的各司各衛:“東廠眾將士聽令,從今夜到明早天亮,一個蚊子也別想飛進來,凡有梁上君子,穿著夜行衣不走正路來的外人,走正門大路也不行,格殺勿論,不要舍不得下手,你們從輕處置這些賊人,我就從重處置你們,聽明白了嗎?”
眾人齊答:“明白!”
毓照理訓過下屬,這陣子,莫羨已經離著江翎瑜和唐煦遙的住處很遠了,順利摸到提刑按察使章平府上不遠處的樓閣頂上,俯瞰下頭的情形。
莫羨確實如毓照理所說,真的知道點什么,因為今日平,目中無人,外強中干,勢頭挺足,做事畏手畏腳。
莫羨不及廖無春體察人性,位及頭領,也不會差太多,這是東廠頭領的基本功,不會就別干,東廠的生意都是玩命的,這些職務不適合廢物。
所以,莫羨將這些特點全部鎖在一個人身上:提刑按察使章平。
于是莫羨繞過劉勍的府邸,徑直去了章府,一落地,這朱門高墻,大宅可不止三進三出,想必沒少中飽私囊,要說這地方官為什么有錢,不貪是成不了巨富的,更住不得如此豪宅。
莫羨向來看不上狗官,要不是還有事要做,得裝一裝,許是會在這朱門前頭破口大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