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到大都沒有人這么訓(xùn)斥過我,”唐煦遙滿臉的不高興,垂頭喪氣的,“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倒沒法子不順著他,我只怕招惹他,今后不為你看病,也算是牽連你了?!?/p>
話音剛落,唐煦遙又小聲嘟囔:“他是什么人,憑什么這么數(shù)落我?!?/p>
“乖乖,不生氣了嘛,”江翎瑜側(cè)過頭去,親吻唐煦遙的臉頰,“我哄著你?!?/p>
適時唐煦遙給美人擦凈了藥膏,微微探頭,從他的肩頸處往下看,發(fā)覺他的肚子還是有些圓鼓,粗糙而灼熱的掌心壓上去慢慢地按壓,似是在試探:“胃還是脹著么?”
“有些,”江翎瑜撩起衣裳,讓唐煦遙的手伸進去揉,見他雙手都覆在軟腹之上,這才放下衣擺,闔上雙眼,瘦薄的背結(jié)結(jié)實實倚在他xiong腹上,弱聲囑咐他,“夫君,你揉輕些,你這樣按我就疼?!?/p>
唐煦遙聽美人的話,見美人默不作聲,知道他是累了,自己也陪著不說話,低下頭,耳骨湊近他的唇,仔細地聽他輕淺的呼吸聲。
唐煦遙喜歡美人的一切,他的身子,他的心跳聲和呼吸聲,都太讓唐煦遙著迷了。
“傻子,”江翎瑜雖未睜眼,可聞著他身上的金桂味了,知道他湊過來,慵懶地哂他,“連我喘氣的聲音都喜歡聽?”
“喜歡,”唐煦遙是很認真的,“你的什么我都喜歡?!?/p>
“我是時常愧疚的,知道你日夜為著我睡不好,剛與你重逢時,你身子多么健碩,氣色也好,現(xiàn)在都熬瘦了,我真是心疼?!?/p>
江翎瑜歪著頭,看向不遠處的窗戶紙,因為是白天,隔了光,紙是有點發(fā)亮的,江翎瑜那樣直勾勾地看著,仿佛要透過這道門看到外頭,再透過深宅院墻,看到廣袤的土地,他喉間輕嘆,聲息輕微:“我總是想,是不是我這病秧子把你困在這了,大將軍志在四海,卻讓我這副病骨拖累了?!?/p>
“夫人怎能如此貶低自己,這就是我想過的日子,”唐煦遙緩聲開口,“其實我沒什么志向,只是生得命好,出生在帝王世家,成年順利做了將軍,沙場僥幸不死,回來京師還能與我此生摯愛重逢,命已待我如此不薄,現(xiàn)今愛人在側(cè),功名俱全,要是余生如此,我就已是天恩庇護,夫復(fù)何求?!?/p>
江翎瑜抬眸望著他:“真的?”
“真的,主帥他娘的也得過日子啊,有人志在四海,有的人就愿意卸甲歸田?!?/p>
唐煦遙柔聲輕笑:“我愿意這樣,從校場回來就能摟著寶貝媳婦在床上親熱,沒出息著呢?!?/p>
“說起這個,我還記得,”唐煦遙回憶,“幾個月前,我問你愿不愿意跟我卸甲歸田,你還不是很愿意的?!?/p>
“以前不愿意,還不熟,你就老是想跟我成親,弄得我又羞又怕?!?/p>
美人也認真起來:“現(xiàn)在我就愿意了,你去種田,我就學著做飯,洗衣裳,要是你還去邊疆,我也跟著,你去哪我就去哪,我們不分開?!?/p>
“嬌生慣養(yǎng)的小祖宗,我可不舍得你干粗活?!?/p>
唐煦遙失聲笑了,直親吻美人軟乎乎的臉頰,美人這樣認真,真是讓唐煦遙心里暖融融的,如此就更加憐愛他:“我就是受些委屈也沒什么,一定要把你養(yǎng)在這錦衣玉食的王府里,這樣一朵稀世的嬌花,如何能讓邊疆的風沙摧損了你。”
“你這嘴真是貧死了,”美人嬌嗔,“快些閉上,說得我渾身起雞皮疙瘩?!?/p>
“就不。”唐煦遙心情大好,制著美人,不許他掙扎,邊親邊揉肚子,終究是讓他掙脫了,逗鬧好一陣子。
“夫人,我想件事來,”唐煦遙心里怪罪自己記性太差,“我想著你禁足在府上,不能去辦案,就讓祝寒山把尸體狀貌找畫師描下來,給你送到府上。”
“什么?”江翎瑜臉色倏地陰沉,全然沒了剛才的笑影,摟著唐煦遙的脖子,攀著他的肩借力去咬耳骨,虎牙尖利,咬得又狠,都快出了血。
唐煦遙疼得有些受不住,怕傷了美人,就忍痛想從他的尖牙下躲開,只護著耳朵,并不敢觸碰美人的身子,可他越咬越狠,耳骨劇痛,唐煦遙險些喊出來:“呃,夫人,你為何突然發(fā)這么大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