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旻親王罵柱國大人是娼|妓,說柱國大人要是頭牌,天天花銀子玩他。”
唐煦遙指著旻親王的鼻子:“四時觀的高功前來遏制他口中污言穢語,還差點讓他打了。”
“哦?”
崇明帝的臉色急轉直下,低頭看著倒地不起的旻親王,口中怒喝:“朕侄兒說的,可是真話?”
旻親王像個球似的,偏著腿,半個胯骨著地,胳膊都變了形,學著江翎瑜那樣哭:“皇兄,我冤枉,是唐煦遙先打我的。”
“我有病啊,吃飽了撐的,”唐煦遙懷里抱著哭得心口疼的江翎瑜,聽旻親王胡說八道,實在忍不住,又一聲爆喝,“沒事我打你干嘛,你不知道你在朝廷里是什么樣的處境?有人愿意搭理你?要不是你罵我夫人,這輩子我也不可能跟你說上一句話。”
唐煦遙破口大罵期間,郡王和郡王妃都在后頭靜靜地看著,真沒開口阻攔,其實照平常來看,郡王還是要攔著兒子一下的,免得招惹這種不省油的燈,在朝中處處被使絆子,但今日旻親王實在罵得太臟了,出口下流,這嬌滴滴的江翎瑜還沒過門,就遭此侮辱,萬一想不開再尋了短見,郡王沒法忍讓了,總不能慷他人之慨,在里面和稀泥,助長旻親王的囂張氣焰,還讓兒媳婦受那么大的委屈,天理不容,再想息事寧人,郡王也得為這江翎瑜惹一回事。
所以正在旻親王和崇明帝僵持的節骨眼,平陽郡王不緊不慢地走過去:“皇兄,我的愛子是何等人品,皇兄是知道的,他從小就不會撒謊,所說句句屬實,只是怪我沒有管教好他,出手打了親王,還望”
崇明帝聞聲回頭:“老九,你說,侄兒所言句句屬實?”
“是的,”平陽郡王點頭,“屬實,不過旻親王的話更難聽些。”
崇明帝瞪大了眼睛:“啊?”
四時觀的高功也來作證:“圣上,柱國將軍和諸位王爺所說屬實。”
道長他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五感,差點挨打就是不爽,這狀說什么也得告。
“老七,你還有什么話說?”
崇明帝皺著眉:“朕的侄兒,朕的弟弟,還有道長,每個人都說你侮辱江愛卿,你還要怎么辯解?”
旻親王無話可說,只得大聲哭嚎謾罵,王妃是個軟包子,只哭,不敢辯解,身邊的小廝也是唯唯諾諾,個個都低著頭,恨不得趕緊逃開此地,本來崇明帝對這事將信將疑,現在聽他口中凈是腌臜話,這不就坐實了侮辱江翎瑜的罵名,于是手一揮:“旻親王,在道門清凈地大肆辱罵朕的愛卿,削封地百畝,克扣一整年的朝俸,至死不得踏入四時觀一步。”
崇明帝說完,又喊了廖無春:“無春,過來。”
“哎。”廖無春快走幾步,站在崇明帝身側,等著他吩咐。
“快找些人來,把旻親王給朕架走。”
崇明帝今日帶了兩條手串,一個南紅,一個辣綠翡翠,攥著把手背過去,珠子磕碰響琮琤,緩慢踱步上前看看江翎瑜,和唐煦遙一起安撫他:“好了,愛卿莫哭,同著朕的侄兒,進觀里參拜吧。”
江翎瑜不曾從唐煦遙懷里起身,即使皇帝過來,也還是偎在他臂彎里,紅著眼點點頭:“好。”
唐煦遙看著皇帝,離著江翎瑜那么近,心里恨得都要滴血了,自顧自把江翎瑜往懷里攬了攬,攥一攥他瘦削的肩,溫聲問他:“夫人,肚子痛嗎?”
江翎瑜鼻子抽抽嗒嗒,雖說早就不哭了,眼圈還是shi乎乎的,歪頭枕在唐煦遙肩上,弱聲開口:“有些,心口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