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昏迷不醒,尤其是江大人,傷得太重。”
莫羨長嘆:“唐將軍輕些,但情形也不是很好,車翻后馬匹受驚,拖著他們被撞擊幾次,我們找到兩位大員的時候,將軍正把江大人緊緊抱在懷里,想必是已經替他扛住了大半的致命傷。”
駱青山面色凝重,搓凈手上落的雪:“先帶我看看江大人吧。”
“嗯,”莫羨帶路,“這邊請。”
同時刻,莫羨的人已經帶著消息到了紫禁城,跟廖無春一說,氣得他當時就狠狠甩了那人一個嘴巴:“一幫廢物,咱家就是這么教養你們的?我告訴你們,江大人跟唐將軍出事,把你們都殺了。”
話說完,廖無春就吩咐吉祥守午門,自己小跑著到養心殿報信,見了崇明帝就跪倒在地:“皇上。”
“怎么了?”
崇明帝從來沒有見過廖無春這樣,忙把蘸了薄墨的小狼毫放下:“無春,你說就是。”
“皇上,”廖無春深吸一口氣,盡管已經穩定過心神,還是禁不住手抖,“刑部尚書江大人,鎮國大將軍,唐都督,在保定府雙雙遇刺,二人傷勢很重,是否能保全性命也未可知。”
崇明帝皺眉瞪眼,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你說什么?”
“欽差大人和鎮國將軍遇刺,”廖無春低著頭重復一遍,“傷勢很重。”
崇明帝百思不得其解,唐煦遙帶了那么多的人,都是精良將士,不說江翎瑜,連他們的主帥都保不住嗎?
“你告訴朕,”崇明帝將銅制鎮紙扔出去,砸在廖無春手邊,“朕的兩位愛卿為何頻頻遇刺,到底是怎么回事!”
廖無春如實把兩個人出事的經過說了,崇明帝穩定心神,當即決策:“叫刑部的左右侍郎過來,朕有急事要找他們。”
廖無春不敢耽擱,保定府下雪,京師也有些,雪不甚大,天氣著實是不暖和,所以刑部的的左右侍郎,奉一書和祝寒山早早就各自更衣進被窩了,沒人夜里忙瑣事公務,廖無春一來,又匆匆忙忙換上官服,冠都沒系就去紫禁城了。
崇明帝無非是派遣其中一個人過去,因為江翎瑜和唐煦遙是在辦案途中出了意外,案子得有人辦,崇明帝掃視過去,說:“奉一書去吧,祝寒山暫提官階,位同正二品刑部尚書,替江愛卿打理刑部各項事宜。”
崇明帝知道這事大,驚動的官員很少,是想對此事保密,但唐郡王和江懷,也是不得不派人通知的。
兩朝老臣,一片忠心,他們的至親骨血遭了橫禍,崇明帝沒有瞞著他們的理由。
唐郡王知悉此事,跟王妃心急如焚,都打算收拾東西到保定府去看一看唐煦遙了,又含著眼淚作罷,只能與夫人抱著哭一場。郡王行事畏畏縮縮,兒子置身危難,都無法去探望,因為唐姓是皇室宗親,此時執意到保定府去,實則是不滿崇明帝的舉措,是在責怪他,普天之下誰敢責怪皇帝?
帝制就是如此,不但伴君如伴虎,規矩要面面俱到,皇族皇親在重壓之下,活得異常艱難,有潑天的富貴,自己的生死卻由著別人做主。
江懷也接了信,與江夫人面面相覷好一陣,到了不得不接受現實的時候,老淚縱橫,把正堂里的瓷器全砸了個遍,摔碎了的瓷片再撿起來砸,手上血口斑駁,瘋了一樣地哭喊:“我的孩子,你們到底要怎么樣,我的孩子已經病了許多年了,你們怎么就不能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