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煦遙皺眉:“你懂醫術?”
“是,”莫羨如實告知,“入東廠制藥司和暗器司,都是要對醫略懂的。”
唐煦遙從懷里抽出一條干凈絹子,墊在江翎瑜腕子上:“尚書大人潔癖,不喜歡旁人碰他的身子,你要墊著東西才行。”
莫羨答應了,因為事先知道兩個人關系不一般,盯著江翎瑜又被唐煦遙喝斥了,就像他的主子廖無春一樣,親近倆人中的誰都盡量離遠些,摸脈時間不算長,撤了手,先問唐煦遙:“將軍,尚書大人是心窩疼么?”
唐煦遙有些驚愕,剛才模棱兩可只說江翎瑜腹痛,不想這三下兩下,癥候都說出來了,他點頭:“嗯。”
“腹疾是頑癥,這我實在沒什么好辦法,但心窩疼是因為尚書大人沒按時用膳,事不大,也不用喝藥。”
莫羨也很直白:“少食多餐,調理七天就能好些。”
唐煦遙甚至都沒反應過來:“?”
江翎瑜則眉開眼笑地往唐煦遙懷里扎,摟著他的脖頸撒嬌:“煦遙,他說我不用喝藥,嘻嘻。”
“好好,”唐煦遙滿眼寵溺,低頭親吻美人的額角,“那后七天就先不喝藥了,依著你的性子。”
江翎瑜雖是出身名門,權貴世家,可他自幼被溺愛著長大,是從不講禮數的。
莫羨出神地看著兩個人擁吻,逐漸意識到,斷袖也沒什么特別的,就與如膠似漆的夫婦一樣,不過是換成了兩名男子,也是恩愛兩不疑。
江翎瑜跟唐煦遙撒夠了嬌,偎在他懷里,拿起那半截紙條看,莫羨起身告辭:“尚書大人,將軍,莫羨受主子之托,將信親手送到您二位手里,如此也就沒我的事了,我先行告退。”
“等一下,”江翎瑜叫住他,“上次的信,可是謄寫的么?”
莫羨點頭:“是的。”
江翎瑜心生一計,又問:“原件可是還在你們手上?”
“在,”莫羨說,“要是大人和將軍要,我這就去拿。”
“不著急,今日天黑之前給我遞過來就行。”
江翎瑜猜透了莫羨這些人的心思:“我想你們是將信件截了,當時謄寫了兩份,一份送到你們主子那,一份送到我這,扣押原件,待日后東窗事發,讓周竹深的處境雪上加霜?”
莫羨愣了一下,既然江翎瑜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也值得承認:“大人英明。”
“少拍我的馬屁,”江翎瑜接著說剛才的事,“你們想得甚好,沒接到回信就不動手。可劉知府與周竹深難說已經來往了多少年,依照這信上內容推斷,劉知府一定是先將我和將軍的行蹤透露出去了,要是這回沒了答復,保不齊他們狗急跳墻,萬一你們行蹤也暴露,怎么辦?”
莫羨乖乖挨罵,只有唯唯諾諾的份:“是,大人說得是。”
怪不得廖無春說做事不要怕麻煩,江翎瑜計謀過人,知道應該怎么做,果真還是莫羨低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