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角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記得從西角門進去,就說,本相舊傷復發,求公主府的大夫幫忙診治。”
福安抽了抽嘴角——自家主子這哪里是去看病,分明是去堵人的啊!
但看著謝云祁那寒霜般的臉色,福安識趣的咽下了要說的話,轉頭吩咐車夫改道。
而此時,正在前往裴府的楚青鸞也重重地打了個噴嚏。侍女柳兒忙關心道:“殿下可是覺得風大,要不奴婢幫您拉上簾子吧。”
“無妨。”楚青鸞抬手,看了眼外頭的景致,發現前面不遠處就是賣藥材的仁濟堂,便吩咐道:
“去仁濟堂取些上好的金瘡藥和血燕來,再……”她略微沉吟,“把前陣子南詔進貢的那株百年靈芝也帶上。”
柳兒驚訝道:“殿下,那靈芝可是陛下特意賞賜給您的……”
“一株靈芝而已。”楚青鸞語氣平靜地道:“更何況,這些年來,裴將軍為大楚立下汗馬功勞,他是值得的。”
柳兒心想也是,很快就命馬車在仁濟堂門口停下,并備齊了東西。
很快,裴府眾人得知公主的馬車正在朝著這邊駛來,全府上下頓時忙碌開來。
裴母親自指揮著下人灑掃庭院,連多年不用的御賜茶具都取了出來。
裴父是當年先皇后身邊最得力的侍衛統領,此刻正緊張的擦拭著一柄寶劍,那是先皇后賜予他的信物。
“父親!”
裴淵撐著傷勢從屋里起身出來,聲音還帶著幾分虛弱;“您這是……”
“嫡公主嫁到,豈能怠慢!”裴父板著臉,卻掩飾不住眼中的激動之情。
“這是公主第一次駕臨裴府,你娘連當年的陪嫁云錦都拿出來鋪桌子了。”
裴淵耳根有些微微泛紅,低聲道:“殿下只是來探傷,不必如此……”
裴母提倡節儉,哪怕如今已經是誥命夫人,可有些刻在骨子里的習慣已經多年了。
在府里,她習慣了穿漿洗得發白的素布襦裙,粗糙的瓷碗,還有滿花園里種植的不是中看不中用的奇花異草,而是一些應季的瓜果蔬菜,還有一些果樹。
如今竟然連陪嫁布匹都給翻了出來,可見對此事的重視。
裴父將手里的寶劍鄭重地放回檀木架子上,轉身深深的看了兒子一眼:“裴淵,為父知道你的心思。”
裴淵身形一僵,耳根的紅暈瞬間蔓延至脖頸。
“所以,公主此番前來,咱們務必要以最高規格的禮儀來迎接。但你要記住,她首先是君,其次才是你守護的人。”
裴淵的身份現在還未公開,裴父只能用這種方式,點到即止。
正說著,外頭已經傳來通報的聲音:“昭陽公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