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璋笑了,他還沒見過這么呆的培因哥。如果是早上的培因哥可能就要生氣了,這次在酒精加持下,被梁璋叫醒,他臉上并沒有什么煩躁的神色,而是十分聽話,扶著椅子把手想站起來。
梁璋自然不放心他一個人走,趕忙站起來扶住徐培因的胳膊,把他從椅子里托起來。徐培因有一點站不住,踉蹌走了兩步,本能把重心靠在他身上。服務員看到想過來幫忙,梁璋揮手說不用了。他叫好代駕,要親自把徐培因送回家。
又是第一次,第一次喝醉酒,第一次一起坐在車后排,第一次徐培因毫無防備地靠在他肩頭睡覺。梁璋處理完所有事情,神經松懈下來,人在暖風中也困倦了。但肩上的培因哥太珍貴,他不想犯和電影院一樣的錯誤,于是盯著窗外擰了好幾下大腿,硬撐著不讓自己閉眼。
“培因哥,你還醒著嗎?”他低聲問,沒有回應他又輕輕喊了一聲:“徐培因,徐培因?”
代駕開得平穩,徐培因好像真的睡著了,呼吸細細的,頭發垂在他頸邊。好在培因哥現在沒有問他香水味,他現在只能聞到蒸騰的酒精味道。梁璋抿了抿嘴,試探著抬起手指,戳了戳培因哥的側臉,手感很好,軟軟的、有一點滑膩。幾下都沒反應,他便放松了呼吸,張開手掌放到徐培因臉邊對比。
這樣好像對比不出來……梁璋腦中衡量大小的模塊失靈了,他左看右看都分不出哪個更大一點,只能將手掌輕輕覆蓋在徐培因的臉上。
都罩住了,他想,應該是我的手比較大。
梁璋的手掌從下巴包到額頭,徐培因呼出的熱氣洇潤了一塊掌心。他按捺不住,手指在臉頰上緩慢摩挲了一下。培因哥臉上的皮膚很滑,因為用了很多很貴很香的擦臉油。梁璋捏住他的下巴,將整張臉揉在掌心里,麻糍團似的捏來捏去。徐培因平時是很難做出這種表情的。但他手上有健身的繭子,磨得人臉上糙疼,又捏了幾下,醉著的培因哥眉心皺起來,從鼻子里哼出一聲。
只是梁璋現在聽覺也不是很靈敏,不確定聲音是從哪里來的。他只能耳朵貼過去,反復試驗確認,每次手指用力一點,徐培因就會從鼻腔震出一點音,捏一下有一聲。梁璋玩得不亦樂乎,直到把徐培因鬧醒了。
徐培因睜開一點眼睛,睫毛上都是困倦的水花。他兩手抓住梁璋捏自己臉的手腕,很無力地推。
“臉疼……”
梁璋立刻松開了:“對不起。”徐培因沒跟他說沒關系,緊了緊自己的外套,又歪倒在他肩上,蹭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睡。
他后知后覺自己的幼稚,摸著自己的掌紋,接著把手背后。
又過十幾分鐘,周邊風景熟悉起來,梁璋知道是到徐培因家了。代駕師傅看他把人抱出來很辛苦,好心詢問:“需要我幫忙嗎?我把他背上去吧。”
“不用不用,辛苦了。”梁璋正想自己把人抱上去,車門打開進的風太冷了,徐培因被吹醒了,睜開眼推他,自己慢慢出了車門。
結過賬代駕師傅走了,梁璋也清醒很多,他把車鑰匙放回培因哥的口袋,問他:“你醒了嗎?想不想吐?我送你上去吧。”
然而徐培因只是瞇著眼睛瞧他,回不了話。原來只是睡醒了,還沒酒醒。
梁璋起了壞心思,笑著誘騙他:“我牽你走好嗎?”培因哥抬起眼皮認真打量了他兩秒,好像在分辨他這句話的意思,最后伸出了手,輕輕貼到他的掌心。
相連的手心熱熱的,梁璋的心被火柴劃過似的爆出光彩,他往前邁一步,培因哥就跟著他動。兩人手牽著手,影子讓路燈看著糾纏在一起。梁璋試著停下,徐培因也停下。就這樣一路無聲到家門口,梁璋拉著他的手解開指紋鎖,把寒風關在室外。
貴價小區的地暖一向給力,一進屋熱氣便撲面而來,暖得人燥熱。梁璋低頭幫徐培因解開圍巾,再脫下外套掛在門口的衣架上。他蹲下,徐培因也明白他是幫忙換鞋,很貼心地扶著他的肩膀抬腳,踩進拖鞋。梁璋抬頭,徐培因還是很安靜,頭發遮住額角,順從得過分。
哥的酒品十分好,不會鬧,不犯倔,也沒有吐過,很好收拾。梁璋不確定徐培因第二天醒來會不會斷片,不好意思給他洗澡,但決定幫他換套家居服,睡覺舒服一點。
“我幫你換衣服好嗎?”梁璋摸摸他的臉,“睡衣軟,同意的話就點頭。”
徐培因點頭,那如果明天他要再翻臉不認,梁璋會申訴的。
“抬手,我幫你脫掉。”梁璋哄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