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知道,怎么啦?她是東主這件事上有難處?什么難處?你只管說。”顧硯還是一臉納悶。
“這個,請世子爺示下,這事兒,該怎么處置。”劉府尹心一橫,只好明說。
顧硯臉上的笑容沒了,擰起了眉,“我久駐江南,領的是觀風使的差使,無權干涉地方政務,你的政務,不該請我示下。”
劉府尹額頭上冷汗出來了。
“你的顧慮,在于李姑娘是我的朋友,是吧?”顧硯直截了當問道。
“是。”劉府尹有點兒懵。
世子爺這話太直接了。
“你主政一方,外有律法政令,內有圣人教誨、良心良知,不可外求,不必外求。
“誠然,人活于世,不能沒有人情,可這人情考量,都在律法政令之下,在良心良知之上,你這句請示下,置律法于何地?又把圣人教誨、良心良知放到了哪里?
“這句請示下,我當你沒說。”顧硯神情冷肅。
“是。”劉府尹一額頭冷汗。
他剛才那句請示下,確實是昏了頭了。
“其二,睿親王府與國同戚,帝國昌盛,我睿親王府自然昌盛,帝國衰落,睿親王同樣衰落,以人情壞律法,挖自家墻根這事兒,睿親王府最不能做,我又不傻,是不是?”
劉府尹不停的點頭,聽到最后一句,呆了一呆,趕緊接著點頭。
世子爺確實不傻,得點頭。
“其三,李姑娘確實是我的朋友,可她要是犯了律法,違了政令,該怎么樣就得怎么樣,我跟她的交情,在于她下了大牢,我給她送飯送水,再去看望幾趟,絕不是包庇她犯下的罪過。
“這一二三,可算說明白了?你還有什么要問的?”
顧硯看著劉府尹。
“明白明白,下官都明白了,下官錯了,下官知錯了。”劉府尹急忙站起來,長揖下去。
“你是個聰明人,就是過于機靈了,做人做官,都須立定腳跟,有根有骨。”
顧硯說完,站起來往外走,經過曹先生時,折扇拍了拍曹先生的肩膀,問道:“茶怎么樣?點心呢?”
“極好!”曹先生壓根沒想到顧硯突然問了這么一句,下意識的答道。
“包些茶葉,再拿幾包點心。石滾,替我送送劉府尹和曹先生。”
顧硯吩咐了句,下了臺階,飄飄然而去。
公道
劉府尹和曹先生一前一后出來,上了車,車子晃晃蕩蕩走出去好長一段,劉府尹猛的吐了口氣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