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心要忙于政務,在成婚時也都是說明白了的,她亦是答應,二者不可得兼,他以為她會是明白人,沒想到她亦同那些婦人沒什么區別。
傅澤,又是這個名字,腦中的片段如走馬觀花般閃過。
有妻子在懷安大街上把牡丹扔到了傅澤鐵甲心口,又有在廣福寺二人同去后山采摘的白牡丹,又有方才二人在門口莫名的暗流涌動。
他霎時心緒不平。
那根原本悄無聲息扎進心頭的刺驟然間越發隔應,成婚五年,他好似從沒了解過妻子。
但晏仲蘅不是疑心病深重的人,也不是那等沒有證據光憑幾句話就隨意揣測誤會妻子的男人。
他更傾向為妻子談及傅澤只是與薛吟隨口調笑,而這都歸于自己對她的不了解。
只是他仍舊不虞,他客觀比較二人,無論是從家世還是品階,傅澤都不如他,至于性情溫和,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又怎知傅澤好。
五年,難道他不好嗎?
晏仲蘅默了默,放下了敲門的手,轉身離開了偏廳。
薛吟愣住了,上上下下的打量她:“這還是那個寧臻和嗎?你以前可從不這樣,這話可不興說。”
寧臻和笑了笑:“我也只是與你說,何況晏仲蘅又不在意,待壽宴過后我便給他張羅納妾。”
納完妾她便和離。
“少夫人,少夫人。”外頭周媽媽急吼吼的叫她,寧臻和起身,“走罷,我該去忙了。”
薛吟與她一同出了門,隨即屏風后出現了一道身影,江月柳捏著帕子滿心惴惴的望著門外,心頭的跳動聲宛如兔兒,好似被她發現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晏家主母,竟與旁的男子有私情。
原本每到這種日子,寧臻和都會受到異樣的眼光和議論,大約是因為謠言的緣故,勛貴宗婦落在她身上的視線竟多了些憐惜。
身旁的晏仲蘅卻頗受打量。
晏仲蘅不是傻子,相反敏銳至極,他接受到了異樣,卻神色不變,謠言罷了,真真假假自在人心,他也堵不住旁人的嘴。
解決謠言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快要個子嗣,他本欲徐徐圖之,但眼下為了晏家的臉面,不得不迫在眉睫。
寧臻和神色無波的坐在一旁同宗婦們閑聊,甄國公夫人瞥了眼晏仲蘅,小心翼翼道:“晏夫人,年前我家國公爺也是身子不適,我這兒有個老大夫,堪稱神手,若是需要,我可以介紹給你。”
她說的格外隱晦,這種事到底不好言說,怪沒沒面子,寧臻和笑笑:“這事我也做不了主。”
甄夫人對寧氏對了層憐惜,可憐見的,有時候這男人的過錯偏要女人背。
寧臻和這般任由謠言發展也是為了和離做準備,她得敞敞亮亮的走,不帶一絲污名的走。
席間夫婦二人一桌桌敬酒,輪到傅澤時,他慌忙站起身,端肅的舉著酒杯:“晏大人……晏夫人。”
晏仲蘅神色如常,酒盞與他輕輕碰了碰:“傅將軍。”隨即抬手一飲而盡。